周遭只有细微风声,使得傅则腹部传来的声响,显得格外突出。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思绪,姜应檀看着身侧人微红的脸颊,还有不停躲闪的小眼神。
傅则心虚极了,小声辩解:“今日为了早些出门,吃太少啦,一般不这样。娘亲说过,则则很好养的。”
那湿漉漉的眸子啊,配着躲闪的眼神,惹得姜应檀“噗嗤”一声笑了,“嗯,回去用午膳。”
没有被姐姐嫌弃哎!
傅则立即将不好意思统统抛之脑后,大声附和道:“好!”
回去路上,姜应檀见傅则手里捧着什么,十分珍视的模样,便直接向他问个究竟。
傅则嘻嘻笑了,将合着的双手打开一些,献宝似的给她看。
里头哪里有什么珍奇宝物,只有细碎的花瓣,应是傅则方才从她身上勤勤恳恳摘的碎屑,也不知他为何这么珍惜。
或许这就是孩童的稚气?
似是看出姜应檀不在意的态度,傅则佯装生气,“这些和姐姐有关,就很重要的!我要把它们全部存起来。”
“嗯,存吧。”姜应檀漫不经心道。
傅则哼哼两声,扭头不理她。就这么静静走了一段路,他轻声问:“明日依旧去施粥吗?”
“去。”姜应檀眸色深深,望向天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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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日头快到正中,主屋院内传来傅则愤怒的声音。
“为什么不能一起去?明明昨日还陪着姐姐的!”傅则忿忿不平地杵在那儿,直盯着姜应檀看,委屈到要哭出来。
姜应檀神色如常,瞥了他一眼,咽下最后一口鱼片粥后,才悠悠开口:“你若天天去,谁去应付来府中议事的将领?”
傅则眼神一亮,“不是还有周……”
“他们要见的人是你,缺一日就罢了,连着不在又是什么理?”姜应檀走到内间换上侍女衣裳,声音透过放下的帷帘传来,语气带上点哄人的意思,“你乖一些,在府中等本宫回来。”
傅则垂头丧气地坐在桌边,心情低落,“好吧,那姐姐早些回来。”
之后,等鹰卫中擅易容的手下进来,帮姜应檀仔细做好伪装后,一干人直往偏门去了。
徒留下傅则眼巴巴地望着,明明载着姜应檀的马车还未启程,他却已经很是不舍,一步三回头地回到书房。
自打西北军中的人逐一见过活生生的傅则,这些武将们就不再赶一大早来府内议事,多是用过午膳后才到府上。只有周一诺勤恳极了,每日一大早就要过来提前安排诸事,此时早就在书房候着。
傅则冷脸进屋,甫一关上门,那神情肉眼可见地变差,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见状,周一诺笑着摇摇纸扇,打趣道:“驸马如此思念殿下?”
“难道不应该吗?”傅则白了他一眼,很是义正辞严,“我既喜欢姐姐,与姐姐又是成了亲、拜过堂的夫妻,自然要时时挂牵才是。”
说罢,傅则十分嫌弃地看着周一诺的折扇,嘟囔道:“天这么冷,还要拿把扇子,你这人真奇怪。”
无端被嫌弃的周一诺抽了抽嘴角,心想,你这稚童当然不懂其中真意,纸扇可是风流才子的必备之利器,哪里分什么春夏秋冬。
于是,他扇子摇得更欢,打趣道:“驸马年纪不大,对男女之事倒很是了解。”
“年纪小又如何,娘亲早就与我说过,夫妻是要相互扶持,若我日后娶了妻子,必然要十分爱重、护着她。现在我娶得就是姐姐,那就要对她好。”傅则理所应当地说着,一边坐在书房的桌案前,拿起周一诺提前写了应对之策的纸张看。
周一诺听了他这话,以扇掩唇,轻轻笑了声,只留下一道意味深长地眼神,“那周某盼着驸马早日康复,尽快恢复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