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秦汐都处于一种很懵的状态。至于怎么迷迷糊糊被萧承煜拽住去,然后拉着她的手用粽子祭拜,又怎么和他分享同一个粽子,怎么被送回了房间,她万全记不清了。
直到洗漱完,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
萧承煜亲她了。
不止如此,他好像有点喜欢她。而她,好像也还......挺高兴?
缓缓揪起锦被蒙住脑脑袋,遮住了脸颊上的红云和眼底的羞赧,久久不敢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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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荣辉堂议事大厅。
孙七坐在案几的另一侧,将倒满的茶杯递到秦汐面前,声音里还有一丝不确定,“小姐,咱们真的不走了吗?”
“嗯,”秦汐捏起面前的杯子,半垂着睫毛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兄长还没有离开朝堂,父亲也在边疆镇守,所有的事情都还没尘埃落定。这个时候离开,确实不是最佳时机。”
“可您的处境......”孙七还是有些不放心,“万一日后昭王对小姐动了杀心,我们不在身边,怕是不能妥善保护小姐的安全。”
秦汐的存在是横在萧承煜和皇位之间的一道鸿沟,眼下昭王或许还能操控一切,暂时保住秦汐的安全。可未来若隆泰皇帝逼得紧了,难保他不会为了天下对秦汐下手。
“没事,”秦汐放下手里的杯子,淡淡地说,“他不会的。”
若是以往的秦汐,必然不会有这样毫无根据的结论。不管是再肯定的事情,她都习惯确认之后再做决定。这是她一直以来的生存法则,小心谨慎、如履薄冰,如此才能保证自己的路能走的更长久。
但这一次,她却本能地选择去相信萧承煜。
毫无原因,毫无理由。
幼稚到她自己都觉得荒唐。
“小姐清楚其中厉害就好,”孙七不由得叹了口气,“我以为小姐会和北丘公子成为好友,毕竟你们才是最像的两人。”
都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掩饰住最真实的自己,在黑暗中茕茕踽踽地走在一条众人眼里绝不可能行得通的路上。
“正因为太像了,”秦汐想起最后一次见楚湛时的情景,无奈地笑了笑,“所以才会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对手,而不是朋友。”
孙七略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知道劝不住秦汐,只好提起了另一件事,“李萱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虽然腿是废了,但人却一直不安生,前几天还提出让老雷带她去市集逛逛。”
李萱被救回来之后一直养在京郊的草屋里,由荣辉堂的老雷和雷母照顾。他们本就是京郊山上的猎户,几年前落难的时候被荣辉堂所救,才开始为荣辉堂办事。
也正因为如此,秦汐当初才指定让老雷去接近李萱,毕竟只有这样一个看起来老实没背景的人,才会让李萱放下警惕去利用。
“带去了吗?”秦汐问。
“带去了,”孙七答道,“当时只是用木轮椅带着她在街上逛了一圈,没察觉出什么异样。”
秦汐将手撑在案几边缘,指尖下意识地敲着桌面,微微摇了摇头。
李萱好不容易出去一次,不会什么都不做就回去,定是已经在有用的地方留下了线索,以备她主子联系她。
“不过都不重要了,”秦汐轻轻将脊背靠在椅背上,探手去拿桌面上的杯子,“陛下现在对秦家已经没有了太多顾虑,她主子应该也清楚这些,所以不会再跟这个秦府叛徒有任何来往。”
换言之,李萱现在留与不留,区别都不大。
“但是昨天晚上有一个神秘人带走了李萱,一直到今天凌晨才将人送了回去。”孙七缓缓道,“带走李萱的,是那个差点进了昭王府的樊有林。”
秦汐握住杯子的手指微微一顿,抬眸看向孙七,“她找李萱做什么?”
她的确一直怀疑李萱和樊霄有来往,却从没想过这件事会和樊有林有牵扯。毕竟李萱进镇北侯府已经有将近十年的时间了,十年前,樊有林才多大,她又怎么会和李萱有牵扯。
“不清楚,”孙七摇头,“目前我们不敢打草惊蛇,老雷那边也还在跟李萱打太极,只希望能从她嘴里得到一点信息。”
秦汐轻轻抿了一口杯子里的茶,脑海中迅速将这件事缕了一遍,却依旧没想出个所以然。
不管怎样,樊有林能在李萱撒下线索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并且成功与之联系,至少说明她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盯紧樊有林和李萱,”秦汐缓缓放下手里的杯子,“要不惜一切代价知道她们见面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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