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发生了这么大的命案,其中又涉及亲王的安危,事情很快惊动了当地的县衙。洛河县令不敢有所耽搁,立即将所有情况加急往上级凤栖府和金陵传送,请求大理寺协同审理昭王遇刺的案件。
安排完所有事宜,天色也渐渐晚了下来。洛河县令将受到惊吓的昭王和昭王妃接到了府衙休息。
秦汐跟县令夫人要来了热水,换下那身不合身的衣裳,又洗净身上的血污,才觉得舒服了些。刚要上床休息,便听到外面有低声交谈的声音,秦汐迅速坐起身子,忍着哈欠将外衣重新穿好。
“那王爷早些休息,臣先告退了。”县令贴心地替萧承煜将房门打开,站在门外附身行礼后随即离开。
萧承煜抬手将房门带好,转身走进屋内。
“你怎过来了,”秦汐盘腿坐在床沿上看向萧承煜,忍哈欠忍得眼泪汪汪,“我好困,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我要睡了。”
“困了就睡吧。”萧承煜也已经清理好自己,换上了一件月牙色的长衫,许是因为快要休息的缘故,腰间的腰带没有系上,整个人带了一丝懒洋洋的气息。
他走到床边的案几处坐下,漫不经心道:“正好我也困了。”
秦汐偏过头看他,因为严重困倦导致脑袋有些转不过来圈,“你也困了?那你怎么还不走......”
“我要在这里睡啊,”萧承煜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与本书,有模有样地靠在椅背上翻着,“那县令只给我们准备了这一间房间,这大冷天的,你总不能让我出去睡吧?”
“一间房间?”秦汐怔愣了一下,困意渐渐消散,“你......你没跟他说多准备一间房间吗?”
“我们是夫妻,好端端的跟别人要两间房,”萧承煜瞟了她一眼,“这不是明摆着跟人说我们俩有问题吗?”
“可这一路我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秦汐道,“他们要怀疑的话,早就怀疑了啊。”
“禁卫军都是我的人,当然不用避讳。现在是在外人府上,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低下,”萧承煜将手里的书搁在手心里,抬眸看了秦汐一眼,“你想让别人对我们的关系起疑吗?”
“当然不想,”秦汐还是有点犹豫,“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萧承煜垂着眼皮将手里的书翻了个页,十分不在意地道,“我们又不是没住在一起过。”
“哦,倒也是。”秦汐低头整理了一下被子,又忍不住抬头看他,“你还是打算在那里坐一夜啊。”
萧承煜点头,“嗯。”
“那你的伤......”
“我的伤没事,”萧承煜不动声色地挪了挪受伤的那只胳膊,眉间涌出一丝痛苦的神色,但很快又被压了下去,“郎中说,只要平放着就不会疼了。”
说罢他把书搁在一边,小心翼翼地调整着手臂的位置,偶尔发出一声很轻的忍疼抽气声。
“你小心一点,别再弄伤了。”秦汐迅速下床走到萧承煜身边,低头检查着他的手臂。
不知是不是因为胳膊没有吊起来的缘故,伤口微微有点充血,将新换好的纱布都染透了。
“怎么看起来比下午刚包扎的时候还严重,”秦汐皱眉,轻声问,“疼吗?”
“不疼,”萧承煜微微抿了抿唇,看起来似乎很痛苦,但嘴上依旧说着,“没事,不疼。”
“你去床上休息,”秦汐小心地扶着他站起身,“你要是这么坐一整夜,明天手就废了。”
“那你呢?”萧承煜觑了她一眼,轻声问。
“我在椅子上凑合一夜就好了,”秦汐道,“反正屋里有碳炉,又不冷。”
“不行,”萧承煜停住脚步,“让你一个姑娘家睡椅子我睡床,说出去像什么样子。”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秦汐有一丝好笑,“再说了,你现在是病人,我照顾病人是应该的啊。”
“那也不行,”萧承煜语气坚定,“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欺负姑娘家。”
“那你想怎么样,”秦汐想了想,提议道,“要不我去找县令夫人,就说我跟你闹别扭了,再给她要一间房?”
“不行。”萧承煜立刻反驳。
“为什么?”秦汐愣了一下,“这个理由不好吗?”
“万一那县令夫人是个热心肠的,拽着你劝你跟我和好怎么办,”萧承煜睨了她一眼,“你想听她跟你说教啊。”
“不想,”秦汐想到这个画面就头疼,立刻妥协道,“还是不要了。我睡椅子,就这么决定了。”
“不行,”萧承煜摇头,“让你一个姑娘家睡椅子,我做不到。”
“那你想怎么样,”秦汐保持着搀扶萧承煜的姿势不变,心里有点无奈,“总要休息吧,再不睡天都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