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案不急,倒是我这药膳汤,还是先停了吧。”明锦道。本就是为了教训他在宫宴上故意找茬,破费到现在,也差不多了。
“落水受寒可不能掉以轻心,你还是再喝段日子吧,南笙这道药膳汤驱寒清热是极好的。”唯一的缺点就是忒贵。
不过贵就贵了,一盅汤而已,他还不至于供不起,大不了从自己身上省一省。
这段时间以来,明锦冥思苦想,有件事始终没有头绪,这会儿和江既白坐在一起,索性就直接问了出来:“世子与我,之前可曾见过?”
江既白的心跳险些漏了一拍,“应该是没有。怎么突然这么问?”
应该?
明锦轻笑,“没什么,就是觉得世子爷待我甚为宽和,哦,及笄时还送了我贺礼,还没当面谢过您呢!”
说罢就要起身,被江既白当即拦下。
“没什么,当年在南书房陪读时,丁同知曾教授我们骑射,于我算是半师,赶上你及笄,送份薄礼实属应当。”
薄礼?
送聘礼那天,镇北王看到她腰间那块玉时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过明锦也不急着拆穿他,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揪出他的狐狸尾巴。
“世子是跟我一起走呢,还是回芙蓉阁?”明锦起身,笑意不减地问道。
江既白也跟着站起来,摸出腰间的折扇抖开摇了摇,“平康坊鱼龙混杂,我还是先送你回府,再折回来也不迟。”
天黑后才是平康坊最热闹的时候。
明锦不露声色打量了他手上的折扇一眼,顺手从自己腰间解下随身带着的折扇递到他面前,“就当作是玉佩的回礼,望世子爷不要嫌弃。”
这要是拒绝,无异于当面打明锦的脸。又见她随手就送,江既白便以为应该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再等看到明锦随后递过来的扇袋,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扇子收得毫无压力。
上次明锦送的荷包,装荷包的雕漆圆盒价值不菲。这次的扇袋,一看就是顶尖的淮绣,由此可见,扇子应该和荷包差不多。
明锦见他珍而重之地将扇子连同扇袋一起收进袖兜,不自觉笑弯了眼。
作别江既白,明锦依旧从角门进的府,直到双脚踏进绣阁,卿云才彻底松下一口气。
明锦换下武袍,重新梳好发髻,便去找她娘,将得到的消息如实告知。
崔氏听罢脸色阴沉如水,气得想骂人,却生生忍了下来。
三房这一次次的,做的都是些什么事!
“老太太这两日精神头不太好,这件事就先不要惊动她老人家了,我让人去庄子上递个口信,剩下的就由着她们自己想法子应对吧。”崔氏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
明锦握上娘亲的手,安抚地捏了捏,“娘,你也别发愁,流言蜚语不过是一阵子罢了,哥哥们的亲事不急,就算是相看姑娘,也是选那知根知底的人家,咱们家什么样,人家也清楚,没得恁大影响。”
崔氏气归气,让人去庄子上给薛氏送口信的时候还是给捎去了不少珍贵的药材。
然而,就在当晚,薛氏便带着丁明媚赶在宵禁前从南院角门悄悄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