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觉得就不该下来跟他在这掰扯,感情也许彻底没了,但愤怒却极易滋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情绪还会受到这个人影响,轻易就气得想哭,也许是因为她从来没有好好为这段感情发泄过一场。
那年分开愣是一句都没跟他吵过,她断得匆促又决绝,不听他一句解释,也没在他面前掉一滴眼泪,像是一场没办完的后事,缺一个哭丧落棺的步骤,她硬生生憋了几年,这会儿却好像不行了。
梁津南心慌地看着她:“你别哭。”
他身后十几米外的走道里,肖樾垂着眼,唇抿得极薄,视线一动不动的盯着白墙上一块黑乎乎的泥迹。站了片刻,他转身返回。
一两分钟后,殷遥抹了眼睛,低缓的声音说:“梁津南,我遇到个很好的人,我已经很喜欢他了,你不要打扰我,行么?”
梁津南心中难受至极,盯着她看了半晌,不说行,也不说不行,没有说话就走了。
殷遥转身往反方向的电梯间走,听到身后汽车发动,轮胎摩擦的噪音,那声音远去,一下子都安静了。
她心里像卸掉了什么,轻松了,走去坐电梯上楼。
进门没看到肖樾,她往卧室走,见他坐在前面落地窗边的地毯上,低着头在看手机,他没开大灯,只有床那边的一盏落地灯亮着。
听到动静,他抬头看过来,脸庞上落了一片柔柔的灯光。
殷遥一时不知说什么,站着没动,她觉得需要解释,可他一句都不问。
“你……”
“厨房里有吃的,绿色锅里。”肖樾忽然这么说道。
殷遥一愣,点头:“哦。”她停了两秒,往外走,进厨房看到他说的锅,揭开盖子,里面是芋圆甜品。
怔了怔,她低头去看旁边的厨余桶,有些紫薯皮。
所以……是他做的。
殷遥坐在餐桌边吃甜品,听到脚步声,转过头看到他从卧室出来了,拿着衣服去了卫生间。
在他洗澡的时候,殷遥将那一小碗都吃完了,心情好了起来。
她注意着卫生间的动静,过了会,听到门开了,起身走过去。
肖樾在擦头发,回身看到她,没有说话,又继续忙他的。
殷遥走近从身后抱住他:“你好厉害。”
肖樾手停下,脸微侧了一点:“你照着网上学,也能做。”
他声音平平淡淡,殷遥试图从中发现点什么,但并没有,她将脸贴在他的背上,闻到清淡的沐浴露味道。
肖樾回过身,看她几秒,抬手碰了碰她微红的眼睛。
殷遥主动说:“刚刚那个是我以前的男朋友,我和他谈了几年恋爱,后来分手了,没怎么见过,我已经告诉他不要再来找我。”
她说完去抱他的腰:“你有没有生气?”
肖樾没出声,殷遥知道他情绪不对,她想哄他,却忽然有点找不着门路,如果她今天身体方便,她有很多事可以做,但很不巧。
踌躇半晌,殷遥抬头,脚踮起来,去亲他的嘴巴。
“我补偿你,好不好?”她声音温软,看他一眼,低头。
肖樾还没明白,她已经在他面前蹲下去……
他脑子里一懵,终于知道她要做什么,皱了眉,伸手捏她的肩要将她拉起来,却被她紧紧扣住了手指。
……
凌晨一点半,殷遥躺在床上,手里摩挲着她送给肖樾的那块腕表。
这是她在床头柜上发现的,没想到他这次戴过来了,应该是不用拍戏,所以就戴了。
她试着将表套到自己手上,太宽松,很容易就会掉下来。
肖樾过来时,她仍在玩着。
等他躺到旁边,她将表摘下来,帮他戴上。
“我送你的香水呢?”她问,“是不喜欢气味吗?”
“喜欢。”肖樾淡淡的回她一句。
“那你不用?”她笑着看他,“你是怕用完就没有了吗?”
肖樾没有回答,右手捉住她乱动的手。
殷遥默认这就是他的意思。
“你用啊,用完我再送你,”她笑着摸他的眉,“你的香水我承包了好不好?”
终于逗得他笑了一下,殷遥躺在他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话,他回应得不是特别热络,但她并不在意。
除去那个意外出现又被她顺手解决的遗留问题,今晚的其他事都很好,他们分别后重逢,他特地去接她下班,还潜心钻研了甜品,当然,她也成功地将他哄得不生气了。
想起他那时的样子,他应该是舒服的。
殷遥忽然翻个身,手支着脑袋,侧眸看他,“你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我说国外?”
肖樾想了一下,说:“冰岛。”
“冰岛?”殷遥有点意外,“我去过,十九岁的时候,我去那儿拍过极光。”她笑一笑,“我还想再去,年后有时间,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肖樾:“不一定有时间。”
“不要扫兴。”殷遥说,“也许有呢,你跟我去吗?”
他点了头。
殷遥又去亲他,把他的身体弄得热起来,贴在他耳边问:“你还想要吗?”
肖樾整张脸都红了,抿着唇,抢先扣住她的手,定定地看着她:“不要了。”
眼前好像又浮现她微红的带着潮湿雾气的眼睛。
他对她又爱又气,压着繁杂难受的心绪,有点控制不住,将她困在臂弯里,用力地抱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