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舟赶到医院的时候,张坤已经从手术室里出来了,估计是麻药的劲儿没过,他躺在病房中还没醒。
傅云舟他们班的班导跟系主任也在,潘绍跟那俩人站在病房外简直尴尬,见到傅云舟过来就如同见了救星般直接就扑了上来。
“张坤怎么样了?”傅云舟把潘绍从身上扯下来,跟班导、系主任打了个招呼,拉着潘绍站到一边问,“钱够吗?”
“够,导员先垫了。”潘绍啧了一声摇头,脸上表情异常耐人寻味,他偏头低声跟傅云舟道,“我给你说,我开始听到何阳说张坤被人拿板砖砸了,还以为是张坤惹上了什么人,人家找他来报仇的。你也知道,张坤这小子性子有点儿直、脾气暴。结果呢,嘿,等何□□体给我一说,我只能感叹一句张坤命里带衰,上赶着倒霉催的。”
“到底怎么回事啊?”潘绍这么一说,傅云舟更好奇了,催他道。
“你猜?”潘绍挤眉弄眼,表情特别得贱,他眼瞅着傅云舟就准备抬手打他了,这才道,“他们几个一块儿吃饭回来,走的是赵家村那条小道,那条道你知道吧?就是平时总是窝着一群地痞流氓的那条。何阳、张坤他们今天过去刚好遇见一群人在打群架,躲都没来及,张坤直接让不知道谁丢出来的一块板砖当头就给砸中了。”
傅云舟:“?!!”
“我就知道你会是这副表情!”潘绍笑了一声,又迅速敛了笑意叹气说,“简直天降灾祸!何阳说张坤那血唰一下就下来了,送来医院的时候满脸满身都是血,幸好没什么大事儿,额头缝了几针,脑震荡也不严重,不过也铁定破相了。”
“是啊,真太吓人了......”傅云舟想想那个场面都心有余悸,他们宿舍四个人关系一向特别得好,简直都快赶上亲兄弟了,“报警了吗?”
“报了,何阳去做笔录了,这群孙子一个都不能轻饶啊!”潘绍骂道,“连打个架都能误伤人,还混什么混。”
傅云舟抬手拍了拍他肩膀,俩人靠着墙壁站着等了一会儿,等到张坤醒了,班导跟辅导员向他问候了问候后也走了,傅云舟跟潘绍一左一右跟张坤床边坐着陪他。
“什么时候能出院啊?”张坤一副生无可恋的腔调,严重怀疑人生中,他一张脸都是肿的,完全看不出以前到底长的是什么样。
“等会儿看医生来怎么说,脑震荡着呢,得观察观察。”潘绍说,“你感觉怎么样,头晕不晕?”
“不只晕......还疼......”张坤嘶了一声弱声弱气抱怨道,“疼死老子了,今天简直不该出门......流年不利......血光之灾......”
“你要是晕就多在医院住两天,”傅云舟担忧地皱了皱眉,“别急着出院,头受伤可不是小事儿。”
“对对,反正我这两天没事儿,云舟跟老裴工作他们的,我陪你。”潘绍仗义道。
他话接得溜,说完这才反应过来,他话锋一转问傅云舟:“你下午怎么没去录有声读物?”
张坤闻言脑袋没动,眼珠往傅云舟的方向转了过去。
“市政施工把电缆挖断了,广播电视大楼供电不足,给我放假了。”傅云舟如实解释道。
“今天下午有毒。”潘绍摇头晃脑做结案陈词。
傅云舟笑了笑,若有所思地视线往张坤那张惨烈的脸上转了一圈,突然就觉得心里有点儿不舒服,心不在焉地垂着头。
潘绍拿手机出来看了眼时间:“五点半了,你们打算吃什么啊?趁云舟在这儿,我给咱出去把晚饭一买,还是叫外卖?六点以后吃饭订餐的人多,慢。”
“......你问问云舟吃什么吧,我想吐,没胃口。”张坤痛苦地哼哼,傅云舟一听“五点半了”,这才想起来他没给裴琰说他放假,指不定裴琰下班就直接去广播大厦里找他了呢!
“裴琰给你回电话了吗?”傅云舟赶紧从口袋里边掏手机边问潘绍。
潘绍正在想吃什么,被他猛地一唤,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回了,老张出手术室的时候他回的,我看老张没事儿就说让他别着急,钱也够,他说他下班接了你一起过来。诶对呀,我刚才一乱都没想起来,我还想说你不是都自己打车来了么,他怎么还接你?”
“他不知道我下午放假,我得给他打个电话说一声,别他又跑广播电视大楼去了。”傅云舟正准备拨号,裴琰的电话就先打了过来,他甫一接通,裴琰就在那边着急喊道:“傅云舟,你在哪儿呢?!”
“我......我在医院看张坤呢......”傅云舟让他吼得一怔,裴琰急得嗓音都劈了。
“你放假怎么不给我说一声?”裴琰在电话那头咬牙切齿地道,“你吓死我了!”
“......对不起,我害怕打扰你工作。”傅云舟愧疚地低声回他。
他说完,转念一想心说不对呀,他都二十多的人了,消失半下午也不至于让人这么操心吧?
在裴琰眼里,他就这么不靠谱么?
“打扰你个头!”裴琰恨恨地骂了他一句,道,“医院等着我,回去再找你算账!”
裴琰说完挂了电话,傅云舟晕头转脑地捧着手机听着盲音,半天都没缓过来,他到底干啥坏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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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裴爹吧,”张坤离傅云舟最近,电话里的动静被他听了个一清二楚,他哑着嗓子幸灾乐祸地嘿嘿笑了两声,苦中作乐,取笑傅云舟说,“裴爹真的是把你当他上幼儿园的儿子呢吧?”
这话简直无法反驳,因为傅云舟自己也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