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甜视线重新凝在毛佳佳那张脸上,缓缓吐出了一口长气,压低了嗓音镇静地道:“可以。”
解剖认识的人,本身就是一道坎,她却在今天需要在毛佳佳身上度过了。
教授挑眉扫了她一眼,用教学中常用的那种微微带着点儿腹黑的语气,懒洋洋地替甘甜甜减压,道:“甘法医,请开始。”
甘甜甜点点头,重新拿起了工具。
毛佳佳的腹腔有凝血块,生前脏器出血,其余器官无损伤与病变,死亡原因的确是机械系窒息。
而甚至不需要太犀利的推断,他们就能判定,毛佳佳生前遭遇的恐怕是劫杀或者意图侵犯未遂。
甘甜甜在剖开她的胃时甚至发现,她生前已多日未曾进食……
完成一具尸体解剖不止是脑力活,也是一项体力活,教授将报告完成,下午替换甘甜甜,亲自下手解剖一具黑人尸体。
贫困地区的病菌多且杂,而医疗却总是跟不上,疫苗供应不足,解剖黑人难免会发现一些奇特的病灶,教授一边解剖一边教导甘甜甜,耐心十足。
甘甜甜抿唇蹙眉,神情专注,她顺着教授的描述,将视线投到相应部位,确认无误后,提笔在记录板上记录。
他们的解剖持续了三天,共完成解剖七具尸体,其中四具基本情况一致,另有三具与众不同,体内病灶古怪,教授已经将相应提取物送检。
第四天早上,仅剩最后一名死者尚未解剖。
教授跟甘甜甜已经有些精疲力尽,检验报告结果还未出来,他俩吃过早饭,迟迟未出手。
这点上,教授跟甘甜甜很是相似,甘甜甜练功从小偷懒,能偷懒的时候绝不勤快。
俩师徒一直等到胃里的早饭都消化了,这才一个拿起解剖刀一个拿起记录板,准备开工。
教授一刀没完,甘甜甜难掩疲惫地伸手掐了掐鼻梁,只觉得似乎今天特别得累,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寒冷的感觉慢慢侵袭,就像是她自己浸在一汪冰凉的海水中,渐渐下沉,水的压力缓缓泛上来,压得她胸口沉重得连呼吸似乎都不畅快了。
“赶天天?”教授发现她的脸色似乎不太对劲,关心地问道,“你是不是不太舒服?你的脸颊有些红?发烧了么?”
“嗯?”甘甜甜偏头感觉了一下,如实道,“是有些不舒服,有点儿像感冒。”
教授闻言蹙眉,正要再说什么,解剖室的大门突然强行被人从外面打开。
教授跟甘甜甜诧异转头,只见闯进来的四名身穿厚厚隔离服的人员,大声喊道:“停止解剖!”
教授跟甘甜甜面面相觑,手下动作不由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