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纯盯着那盏灯盯得久了,胸口闷得仿佛喘不过气,越坐越焦躁。她眉头深皱,豁然起身,一把拽着甘甜甜的胳膊,不管不顾将她拉出了人群。
她拐入了走廊中间的一条岔道,站定,哑声问甘甜甜:“你哥进去多久了?”
甘甜甜嘴巴瘪了一瘪,道:“四个小时了。”
“他……他……”叶纯嘴唇哆嗦,道,“他到底伤哪儿了?他一个痕迹检验师,怎么伤得比重案组的人都重?”
甘甜甜平视她,目中此刻盈满了慌张,适才在人群里装作深明大义开导别人的姑娘,原来也不过是装出来的假象。
“说啊!”叶纯忍不住伸手推她肩膀,“说话!”
“左肩一枪,胃部一枪,断了三根肋骨,一根戳进了肺里……。”甘甜甜忍不住地用哭腔道,“他送来的时候一直在吐血!满头满脸都是血,糊得五官都认不清了。队里的人说,应该是歹徒回来企图破坏现场的时候撞见了他,所以就……。”
她边说边偷偷斜眼观察叶纯,果然叶纯的脸色不负重望得难看。
脏器受损,大量出血……
叶纯只觉脑门上虚汗一层叠着一层,她软着腿靠着墙壁,手按在眉心上,脆弱中眼角却泄出一抹杀气,喉头滚出的字眼里带足了刀锋:“伤他的人呢?”
“你这是要去给我哥报仇嘛?!”甘甜甜眼睛豁然睁得老大,转眼间情绪迅速切换,激动道,“我靠我给你说啊!要不是之前听说还有两个受害者,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哥绝对当场毙了那孙子!我哥……咦?嗯!哥?!”
甘甜甜正对那条走廊尽头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那人工作服上血渍干涸,除去灰头土脸狼狈非常外,竟是全须全尾毫发无损,甚至于,瞧着精神还不错。
“你们怎么在医院?”甘哲诧异,紧走几步过来,眼见叶纯木呆呆地瞪着他,连眼眶都是红的,他慌张道,“阿纯?你怎么回来了?是是是叶叔还是叶姨……病病病了?”
叶纯似无所觉,依旧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