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叶纯半靠在床头,被子捂在下巴上,披头散发,脸色蜡黄,乔朗正端着杯子凑近了给她喂水。
俩人听见敲门声俱都没理会,皆心道除了叶妈也没别人,叶爹出门买菜了。
不成想,叶妈进门直接便笑嘻嘻地道了句:“小纯啊,你甘哲哥哥来了。”
叶纯直接让水呛到了,脸转到床边不住咳嗽,鼻尖带歪了水杯,水洒了乔朗一袖口。
叶纯边咳边幸灾乐祸地盯着乔朗笑,乔朗好脾气地也不恼,叶妈弯腰在她床头放了果盘,嗔怪地瞪了她一眼,拉着乔朗起身往外走,道:“跟阿姨来,给你拿毛巾擦擦,不理那死丫头,渴死她算了,个没良心的!”
叶纯躺平,半张脸滑进被子里闷声笑。
乔朗让叶妈一路拽着胳膊出门,经过甘哲身边,骤然便觉察出来自他的敌意,了悟地回首,送了叶纯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临出去还体贴地反手带上门。
叶纯:“……。”
房门一关,叶纯也不知该跟甘哲说些什么,只一双眼睛露在被子外,也不看他,视线虚虚搭在墙上,气氛有些尴尬。
这本是她做梦都想靠近的人,此时,她只想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她觉得心寒得厉害:他明知她对他的情感,却依然能够装得出一副,淡然处之的表情,能够笑着喊她一声妹妹。
这么多年,她爱得懦弱卑微,她爱得彷徨,却原来她一直想掩盖的秘密,早就被剖开在他面前,让他觉得困扰,却因为两家的情谊装作不知晓。
她像是一颗花生,被剥了壳,撕了衣,掰开了白胖的果肉,露出了脆弱的牙。
不知,尚且可坦然相待,而现在……
甘哲在她床边坐下来,大手贴在她额头上,声音轻柔低沉,问:“还烧么?”
叶纯摇头,声音闷在被子里,嗡嗡的:“不烧了。”
他伸手把她被子往下拽了拽,露出口鼻,他注意到她嘴唇烧得,起了一层的干皮,忍不住心疼:“怎么好端端就发烧了?昨天晚上见你,不是还好好的?”
“哦,”叶纯淡然道,“夜里着凉了吧。”
“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