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清容很少出门,几乎在屋子里,偶尔想透气,到走廊上站着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现在天不是那么冷了,积雪渐渐融化,再过一个月,就要开春,那时候才是好风景。
听云夕说,这里的花长得十分的漂亮,每当到了夏,外城有一片绮丽粉色,宛如仙境,美不胜收,这里的人叫那里是世外桃源。
一天过得很快,尤其是对于消磨时光的人来说。
夜空,星辰漫天。
百花楼这个时候是最热闹的时候,清容垂眸,看街上的风景,楼下的人来来往往,时不时还有马蹄拉车的咯噔声,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廊下挂着一排灯笼,昏红的灯光,落在地面上,照着门口立着几位美娇娘,衣衫艳丽,柔美娇柔。
清容看着看着,觉得乏了,打了一个哈欠。先洗漱一下,然后将孩子包裹好,放在身子右侧,滑进被窝里。
刚进去,身子抖了抖,晚上好冷。
月娥现在还没有来,她晚上有事情要去忙,不知她做的工作有多么的辛苦,每回进屋,总是一副浑身散架似得模样,好像很累似得。
屋内燃着未尽的灯,昏昏恍惚,在桌上摇摇曳曳。
清容渐渐入了眠。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门咯吱一声响起,一位玲珑身子的女人走进来。
正巧,灯火熄灭了,只有清冷月光。
月娥打了一个哈欠,看样子十分的疲累,她望着梳妆台,本想着重新点燃灯盏,卸妆洗漱,可现在浑身酸痛,没有什么力气,于是借着月光,坐在榻上。
这女人,睡的真是熟,月娥羡慕,不过明天,她可不会这般闲情逸致了。
明天就带着她过去,跟那些姐们照个面,大家了解一下,算是加入了这个伴舞的队伍中。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月娥约莫了解了女人的脾性,她是一个温婉柔顺的人,这样的女子,不知道会不会被那些张牙舞爪的小丫头们欺负呢。
月娥蹙了蹙眉,若是她们欺负,就给颜色瞧瞧,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次看到她,尤其是柔柔弱弱的模样,心里腾起一股保护欲,就连当初老板娘气急败坏的要赶走清容,她都能挺身而出,是不是着魔了?
当初看到她在雪地上,一身血的凄惨样子,至今历历在目。
月娥就是看不得女人这般的苦楚。
不去想了,都过去了,月娥眼皮打架,稀里糊涂拽过柔软的被子,快速脱下衣衫,钻进被窝里去。
紧贴着身子的被面不是冰冷的,而是带着温和的热度,周围萦绕着那女人的淡淡清香。
月娥一脸满足。
屋子,开始静默下来,偶尔会发出翻身被子窸窸窣窣的声音。
清容睡得早,到了后半夜,就是半睡半醒中,她翻过身子,手不小心探到了温软的触感,月娥已经来了,于是放了心,又闭上眼。
不知什么时候,耳边开始响起哭泣的声音。
清容突然睁开眼,将身旁的清妧月抱起来,寻个最合适的姿势,孩子睁着眼睛,眼巴巴的看着清容。
清容背对着月娥,转过身,伸手将衣襟掀起,衣衫滑落下来,露出雪白圆润的肩头,然后再拉一下,敞开来。
“你醒了。”
身后想起月娥的好听的声音,带着些慵懒。
清容肩膀颤了颤,愧疚道:“吵醒你了,我现在喂孩子,她很快就会不哭,我也不会出声,你继续睡吧。”
“我睡得清浅,现在不困了。”月娥双手撑着塌上,也起身坐了起来。
外面依然是漆黑的夜。
月娥顿了顿,笑道:“背过身做什么?”
清容闻言,脸登时就红了,“我...我怕打扰你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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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不打扰的,我不是醒了么。”月娥凑过去,下巴磕在清容肩膀上,笑眯眯的。
月娥一脸正经,语气认真:“你不怕孩子看不到,吃错了地方可怎么办?”
“不会的,我感觉得到。”肩膀上时不时感受身后人呼出的气息,热热的,痒痒的。
不过经月娥一说,心里倒是有了顾忌,虽然清容觉得应该没有问题,可还是将身子转过来,她本想借着月光,仔细查看一下情况。
可刚一转身,灯突然亮了。
月娥立在桌旁,正好转过身,目光落在清容身上,她盯了清容一会儿,平静的脸,变得不自然,漆黑的眸子里闪过异样的光芒。
清容见状,双颊泛红,慌乱转过身去。
第二天,清晨。
两人洗漱完毕,穿戴好衣衫,去往百花楼后院。到了那里,发现一个巨大的厅,里面,立着一些素衣姑娘,有的在踢腿,有的在仰卧,有的在转圈,清容疑惑,她们究竟在做什么。
不多时一位中年女人,顶着刷白的脸,殷红的唇,走进大厅。
她面色严肃。
很快,一群粉黛围在周围。
月娥眉眼弯弯:“老板娘今日满面春风,想来是心情不错,看起来越发的貌美如花。”
闻言,老板娘嘴角微微翘起来,团扇轻轻摇摆:“你这丫头真是会说话,好了,大家听着,我今天来是要介绍一个新人给你们。”
老板娘团扇指着清容的方向:“就是她,新来的姑娘身段倒是可以,虽然瘦了点,不过现在能找到这样的女子,也不容易,你从今以后就跟月娥学习,听她的话。”
“既然我们一起共事,你以后就多听我的话,努力练习。”月娥很有气场,与以往不同。
清容认真地回答:“你放心,你的每一句话我都会记在心里。”
“好,那我们开始吧,你先做压腿,将韧带绷直。”月娥道。
一天之内,清容终于了解这个伴舞有多难做。
有一个说法,在台上表演一场,在台下练上不下几十甚至上百场,需要流很多汗水跟辛苦。
否则,一旦失误,就是丢了饭碗。
月娥没有给她特殊照顾,全靠她自己。这是功夫活,偷懒就根本做不了,谁都无法代替的。
清容有个优点,就是人老实,卖力,吃的苦受的累都往肚里咽,新来的她并没有与旧人有什么冲突。
月娥是这里的台柱,是舞姬,卖艺不卖身。后来,清容终于知道月娥为什么到了晚上会那么疲惫,因为她上午练习,晚上还需要出场跳舞,在跳舞的过程中,几乎不能休息。
云夕擅长弹琴,她弹得琴声十分动人心弦,怪不得有一双那么漂亮灵巧的手。平日里,她会弹琴助兴,以此谋生。
清容跟孩子,就这样留在这里,不过接下来有件事让清容头疼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