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

又是一阵呼喊，处于左右两翼共计四千的并州军，从陡坡上跑过，杀向西门军两翼。

“他们这是不过日子了！”西门乐此时脸露担忧之色，他不是担心正面硬碰并州军，而是有点担心西门军，扛不住第一波的攻击。

西门军大部分士卒只是从训练场上下来的，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场，纪律和军阵摆地不错，但就是担心有胆小鬼率先逃跑，然后带动周围人逃跑，从而引起崩溃，那就搞笑了。

然而西门乐的担心，显然有点过头，在下达明确命令后，发现处在中军的西门乐，依然站在帅台上指挥，所有西门军都沉默着，没有大官人想象中的阵脚大乱。

“杀！”蓦然，处在前阵的两个千人队，忽然爆发一阵喊杀声，却是他们和冲锋过来的并州军中军接战了。

西门乐双眼紧紧的盯着那两个军阵，他们此时无疑是西门军中，压力最大的两个军阵，因为他们的敌人前后加起来，快到八千人，黑压压的一片，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风在吼，马在叫……太行山冈万丈高……”忽然，在军阵中传出一阵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歌声，却是西门乐改编的保卫太行山，原曲是保卫黄河。

普通话只在太行山中传播，并没有流传出去，因此这类似雅语，但又和雅语有很大不同的口音，只有西门军的将士能听懂，随着前阵两个千人队开唱后，后面七个千人队也唱了起来。

西门乐听后大喜，他长久以来坚持的军队文化，终于有了一丝成效，在战斗之中唱军歌，能够大大提振士气，也能舒缓战场的紧张气氛。

随着军歌声越来越嘹亮，两千西门军的士气暴涨，直接顶住了八千汉军的压力。

“这？”处在后方督战的丁原脸色大变，他可不是庸官，作为并州这个直面草原的刺史，对于战争是有独到见解的。

汉代的读书人能文能武，讲究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在一两百年前，朝廷丞相还需要公侯出身，封侯拜相这个成语，就是出现在东汉时期，想要当丞相，就必须是彻侯。

“哈哈……好！好！好！”西门乐大喜，他迅速传达命令：“让两翼向中间靠拢！击溃他们！”

随着命令的下达，一面面令旗挥动，和两翼汉军交战的五个千人队，蓦然向前杀去，由盾牌手打头，后面跟随着长枪兵，然后在交错间，一支支弩箭射出，带出片片血花。

汉军战力本来就不如西门军，加上西门军唱着军歌，士气旺盛，就像是黑色的石头，在红色的水流中前进。

“完了！”丁原望向战场，处于局外人的他，很清楚地感觉并州军即将战败。

“杀啊！”宋宪怒吼一声，前面的汉军已经倒了下去，作为两翼主将的他，不得不亲自上阵，企图激起并州军的勇气，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西门军身上穿的板甲防御力惊人，汉军的武器虽然也是铁制的，但是面对钢制板甲，就显得有点无力了。

如果士气旺盛的话，那么并州军还可以拼死攻击，然而今天一天并州军先是损失一员大将，然后试探性进攻又被击溃。

再之后粮草被烧，后路被断，虽然在丁原亲自督阵的情况下，勉强恢复士气，但这股士气是余勇，在一鼓作气攻不破西门军后，士气就直接落在最低点。

“杀！”宋宪的大刀狠狠地劈在西门军盾牌手的盾牌上，然而一股反弹力升起，把宋宪的大刀反弹回去，而盾牌手也是一个趔趄，但并没有受伤，他旁边的战友立刻又填补上去，维持军阵的完好。

宋宪脸色变得苍白，作为大将的他，居然都不能一击杀死小兵，这让他心慌不已，莫非这西门军是天兵下凡吗？

“咻咻咻……”

忽然，在宋宪茫然之际，盾牌手们让出一条通道，然后一百多支弩箭从西门军中射出，直接把茫然的宋宪射成刺猬，从战马上倒了下去。

“将军！”“将军！”“跑……”“逃啊……”

宋宪为人小心眼，对于亲卫虽然比普通士卒好不少，但他一死，他的亲卫们却没有一个为他报仇的，瞬间一哄而散，连将旗都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