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阮惜玉喊了进来。
阮惜玉面对几个朝廷大员毫不畏惧,把自己的冤屈详细地说了一遍。
而她的那双眼睛一直杀气腾腾地瞪着邹雄,瞪得邹雄如坐针毡。
不过他坐的住。
一年前坐得住,现在更坐得住。
哪怕她找到了李泰这个如日中天的大靠山。
他一口驳斥道:“大胆贱女,一派胡言!去年献陵主墓塌方一案,刑部和大理寺早已定案,就是以你父亲为首的十一个工匠好大喜功,急赶进度,却又玩忽职守,最终冒犯了高祖,让陛下震怒!”
“至于你说的意欲霸占你之事,更是污蔑!本官与夫人王氏相敬如宾,众所周知,又和你素未谋面,谈何霸占?”
阎立德火冒三丈道:“邹海等人之事,本官亦十分痛心,但凡事讲究证据,此案早已了结,又岂会因你一面之词而颠倒黑白?”
他是一个颇为理智的人。
今天这么大火气,其实不是因为阮惜玉,而是因为李泰。
之前李泰就因为她而夜宿青楼,闹得满城风雨。
现在又因为她而欲推翻铁案,同时挑战工部、刑部和大理寺。
这让他如何放心把女儿嫁给他?
阮惜玉颤声道:“民女这有父亲当年留下的血书,字字诛心,请王爷给民女做主!”
血书被呈上,李道宗看了看道:“虽有血书,但也只是你父亲的一面之词,而且他已死,死无对证。你可还有其他证据?”
阮惜玉差点泪崩。
她找李泰,是希望他能够帮忙寻找证据,然后再翻案的。
按照正常步骤来说,也应该是这样。
但他却直接把她带来刑部,现在如此被动,这可如何是好?
在来的路上,她就已经表达过这种担忧了,他只说他自有对策。
现在看来,更像是没有对策……
邹雄厉声道:“贱女,你敢污蔑朝廷命官,是何居心?”
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泰说话了:“邹雄,你一口一个贱女,好大的官威啊!此案是我有意要求重审的,你有意见?”
邹雄慌忙道:“下官不敢!只是即使是您,也要拿出真凭实据,不然到陛下面前,也是如此。”
铁案就是铁案。
世人都说他厉害。
但他就是大罗神仙,那也不可能翻案!
李泰轻蔑一笑,对李道宗道:“难得这么热闹,看来有必要再请一人来喝茶。”
李道宗道:“既然你对此案如此感兴趣,本王现在就让人调取卷宗,并派人去请孙大人。此案虽是刑部和大理寺会审,但本王当时抱恙,是他主审。”
说到这,他重重地咳嗽了两声道:“结案之前,本王看过卷宗,人证物证俱在,并无遗漏之处。你确定要继续?”
他的提醒已经很明显了。
这完全就是吃力不讨好。
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何必呢?
李泰很执拗:“既然有人找我shen冤,那我肯定要管到底!”
“也罢……”
李道宗大声道:“来人呢,去请孙大人!”
没过多久,大理寺卿孙伏伽赶来,也是竭力说没有错判的可能,并和李泰一起看了卷宗。
“这卷宗写得很好,确实看不出什么破绽。”
李泰收起卷宗,看向李道宗和孙伏伽道:“但这就跟民部的那些账簿一样,不一定有问题,可民部还不是在一本本地核查?”
这……这是什么鬼逻辑?
刑部和大理寺可不是民部,他也没到刑部和大理寺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