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郑克研便领着戴贤语进宫求见郑承嗣。
文华帝国风雨百年,在这座占地庞大的宫殿建筑群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抱着游客观光心态的戴贤语,一路上东张西望,陪伴他们前行的太监一开始还假装咳嗽两声,提醒他注意仪态,后来见没有效果,便低头看地,假装瞧不见这失态之举。
“老师,你觉得皇宫的气象如何?”
既然认定了戴贤语做老师,郑克研也完全不摆架子,恭谨地询问道,昨天与戴贤语长谈至深夜,越聊越心惊,明明比自己年纪还要,见识和知识渊博程度却是远胜于他,随口一句话,往往就能打破他心中疑惑许久的困扰,这才让他真正坚定了拜师的念头。
占据着时代优势的戴贤语,其实也很惊讶,只有和真正的天才接触过,才能意识到自己与天才之间的差距。
而郑克研就是那种能够让人明显感受到差距的天才。
“蛮气派的,建筑方面我不太懂”
戴贤语实话实说,他也就看个热闹,按照他对建筑的认知,那就是钢筋水泥往上怼就完事了,追求的就是个傻大笨粗,坚不可摧。
看他毫不脸红地承认自己不懂,郑克研反而笑了,这世间谁敢说自己能够知晓一切,不懂便是不懂,去学习就好了,戴贤语这一点便胜过帝都里的某些文人,即便不知,也要硬掰扯几句,惹人发笑。
戴贤语他们来的时候早朝已经散了,此时郑承嗣正在书房批阅奏章,听闻通传郑克研来了,便让人宣了进来。
对于郑克研这个儿子,郑承嗣内心还是很喜爱的,自小便是天资聪颖,恭顺贤德,深知农事,迷恋造物,对于皇位完全不感兴趣,在其他孩子开始培植势力,整天争权夺势的时候,唯有他不去掺和,只是在自己的皇庄里鼓捣折腾,让他颇为省心。
而且他看得出,这个儿子是真心对权力不感兴趣,不似太子,近些年来已经有些急不可耐的模样,他虽说年事渐高,但还没有老得不能动弹,不懂隐忍的太子,还是要多多敲打才行。
正想着,郑克研和戴贤语进来了,俩人拱手行礼后,便安静地站在一旁,戴贤语将手垂下,心说入段之后还是有好处的,行礼可以不用跪拜,不然他还真不愿意来。
“小七你来了,这位是?”
郑承嗣眯缝着眼,上下打量着浑身放松的戴贤语,相貌堂堂,从容淡定,不由得高看这少年一眼:
进得皇宫之后,见了朕,仍能保持心境,此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