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达城,人口数十万,即便是在幅员辽阔的文华帝国,也称得上是大城了。
不管是沙城还是皮城,到了宛达城面前,就是个弟弟。
那宽阔的护城河,高耸的城墙,密密麻麻的垛口,巡逻的军士装备精良,眼神锐利,看起来固若金汤,仿佛是一座永远不会陷落的雄城。
只可惜,没有什么城池是不会陷落的。
戴贤语回忆着前世那些在战火中损毁又重建的历史名城,随着熙熙攘攘的入城车流,进入到了宛达城中。
进城之后,与肖子华约定了一月后去信守村参观工厂,随后双方便分道而行,各自办事去了。
“山仁,上次你来宛达城,还是去年上元节吧?”
进入宛达城之后,两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从马车旁跑过,洒下一串银铃般清脆的笑声,看着她们的背影,郑红缨脸上的神色柔和了许多,她自小在这城中长大,拥有着太多的回忆,若不是当初的那场意外,她也不会远嫁他乡,到信守村生活。
“真白...嗯,你说啥?哎呀夫人,我对天发誓,我没有在看别的女人”
被拧住了耳朵的戴山仁,还不忘狡黠地冲戴贤语眨眨眼睛,猝不及防地被塞了一zui狗粮的戴贤语,也是没有料到,戴山仁竟然使用这种作死的方式,来转移郑红缨的伤感情绪。
冲他竖起个大拇指,戴贤语看向了窗外,似乎他们是赶上了一次集会的日子,道路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若不是有专门供马车行驶的道路,他们现在就会像蜗牛一样随着人流挪动。
虽然现在也快不起来就是了。
经历过许多次早晚高峰折磨的戴贤语,路怒症早就被磨没了,此时车子的速度放下来,不怎么颠簸,于是他就摸出了一本名为《农事辑要》的杂书看了起来。
百无聊赖的戴贤语正看到如何给耕牛配种的时候,一枝粉嫩的月季花从路旁的小楼二层飞到了他的脑袋上,抬头一看,名为得月的小楼上,一个涂脂抹粉的年轻女子春衫透薄,团扇轻摇,那勾人的眼神水波摇晃,掩zui轻笑:
“公子,来玩呀~”
戴贤语一看就明白,这得月楼分明就是一处值得批判的场所,如果不是这身体才十三岁,高低得进去跟她们普及一下什么是正人君子,坐怀不乱。
友好地冲那位大姐姐招招手,丝毫没有脸红心跳的戴贤语,随手将花cha在了马车的缝隙里,继续看书。
“贤语啊,你也到了这个岁数了,有些事儿我得跟你嘱咐一下”
戴山仁瞅了一眼那支还散发着脂粉气的月季,决定跟孩子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语重心长地絮叨着:
“刚刚那种地方,你可以去,但是一是要注意节制,咱家也不是没钱,可你终归还小”
“二是书里那些个才子佳人的故事,你可以别信,良家子,何必染一身FengChen”
戴贤语听完头皮发麻:
还有这样的家庭教育?
感情我现在已经拿到了前往青楼乐园的门票了?还是VIP通票的那种?
我才十三呀哥!
不知道如何回应的戴贤语也只好点点头,将注意力转回书里,继续看如何让一头健壮的公牛和好些母牛配种的小技巧。
“你怎么跟孩子说这个,贤语心里有数的”
郑红缨轻轻地推了戴山仁一把,贴到了车壁上的戴山仁艰难地点了点头,身上的ròu像是灌满水的气球般晃动着。
马车抖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行驶。
马车越向城里走,人反倒是渐渐变少,转过几个弯之后,马车在一所僻静的宅院前停下,围墙外翠竹环绕,叶影婆娑,宅院的门楣上书两个烫金大字:
郑府。
戴贤语跳下车之后,念了念,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三人下车,自有家丁前去叫门通传,不一会,中门大开,一个白胡子老大爷领着俩中年人走了出来。
于是戴贤语开启了乖巧模式,和他名义上的外公郑志,大舅郑红文,二舅郑红衣,一一见礼,同时脑子里盘旋的只有一首洗脑的摇摇车经典曲目:
“妈妈的爸爸叫什么,妈妈的爸爸叫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