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林镇的于捕头最近有点烦。
盘踞在老龙口附近的那帮子山匪,最近又开始活跃了,听说他们的手上又多了几条人命。
而青林镇作为最靠近老龙口的镇子,也就又背上了剿匪不力的黑锅。
背就背吧,反正也都习惯了,被上官喊去申斥责骂,听着便是,可这回马县令却是动了真格的,称若是再不解决老龙口的山匪,大家就一起脱了官衣滚回家种地吧。
已经连续两年得了乙末评定的马县长,也确实是没辙了,来青林镇本就是个错误,本想先待个几年,再去宛达城找找关系,换个富庶之地任职,结果老龙口的山匪一出,却是将他彻底钉死在了青林镇。
山匪不除,他的青云之路上就始终横着一块巨石,不得寸进。
于捕头也很难,青林镇连他一起,拿刀的也就四个,想凭四个人灭掉老龙口的山匪,那是明摆着要白给的。
发公文请屯驻在宛达城周边的搬山营发兵吧,公文递进去,永远都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马县令亲自去谈了一次,沉着脸就回来了,在官衙里大骂不止,对此于捕头表示: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想来也就是钱的事,搬山营出动一次,人吃马嚼,箭枝火油,一应耗费,都得由青林镇出,可问题就在于,青林镇太穷了。
被丘陵小山环绕的青林镇,耕地不多,山货也没多少,兼之距离宛达城比较近,有些过往客商加紧赶路,也就不用在这里再耽搁一晚了,直接在日落前,到宛达城落脚。
因此平日里的商旅也没多少,税收不上来,县仓里长期穷得跑耗子,哪里拿的出钱付给搬山营的大爷们。
实在没办法,那就这么耗着吧,比起身上补丁摞补丁的官衣,还是小命重要。
毕竟天塌了,也是马县令先顶着不是么。
今日没什么公事,于捕头也就琢磨着要不要早点回家,昨天在山上下的捕子逮到只灰毛野兔,今天让婆娘收拾了,打二两浊酒浇浇愁。
于捕头正想象着烧兔ròu的滋味,咂摸着zui朝外走,一个他手下的捕快满脸喜色,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
“于头儿,好事儿!天大的好事儿!”
“你婆娘生儿子了?”
脑子想着红烧兔ròu的于捕头有些神游物外。
“不是!外面来了几个外地人,说是他们平了老龙口的山匪,匪首陆甲,并几个帮凶,就在他们车上捆着呢!”
于捕头顿时将兔子从脑海里扔了出去,哆嗦着zui唇,感觉天上掉了块超大号馅饼,砸得他晕晕乎乎的,急急忙忙往外走:
“好好好,看看去!”
于捕头踏出年久失修的衙门,第一眼就见到一辆驴车上捆猪一样捆着七个身上带伤的汉子,当中还有个披头散发的刀疤脸,于捕头一回忆,然后一拍大腿,没错!这位就是匪首陆甲!
再一看旁边,俊朗白马之上,一个腰挎宝剑的俊朗少年,以及几个家丁模样的仆从,哪里还不明白,当即上前客客气气地抱拳:
“不知这位少侠仙门何处?”
肖子华还没开口,一旁抱着看热闹心态的戴贤语就喊上了:
“站在你面前的是,江南肖家,吟剑阁门下,白龙马驾驭者,诗剑双绝,山匪平定者,一剑修罗,肖子华·雪诺”
戴贤语用抑扬顿挫的语调报出了一串儿名头,引得围观镇民纷纷鼓掌叫好:
“肖子华好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