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放心,信王仁德广布四海,即便与我们作对,也会堂堂正正的在海上争锋,不会做那种小人伎俩,只是不知颜兄意下如何?”
“虽说信王下令开了海禁,又在汴京建立了什么水师学堂,免了州府农户的租税,可他终究是官,我们是贼,即便相见,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颜思齐有些担忧的劝道。
“不必,信王以诚意待我,我自然不能被他看轻了!”李旦想起朱由检在信中所说的:双方不带兵卒人马,坦诚相见,心中对此次谈判更是期待,“不如就你我二人上岸,与信王见面会谈如何?”
“也好,我安排我的船队在海岸十里外待命,若有危险,我们会发信号求救。”
颜思齐想了想,叮嘱道,孰料李华梅固执的拉住父亲的手,“既然父亲执意要赴约,为防万一,请把女儿也带在身边!”
“好吧!”李旦知道女儿十分执拗,她认准的事情,没人能够改变,只好点头应允了。
郑一官望着几人上了大船,乘帆远去,一直到大船变成茫茫碧海上一个微不可见的小点,这才恨恨一跺脚,转身回了营房。
桃花山下,东海岸边,一块平整的海边礁石上,摆着一方八仙桌,朱由检站在桌边,望着缓缓驶来的巨船,眼中露出一丝欣慰的神色。
看来这李旦和颜思齐倒是有几分胆量!
为防万一,陈奇瑜和曹文诏率领汴京府衙役、京兆府兵士及驻扎在汴京城的九营兵马都在十里之外候命。
大船缓缓降下船帆,在水浅处下锚,自船上放下一艘小舢板,李旦、颜思齐和李华梅坐着舢板,来到岸边。
朱由检站起身,来到海边,目视着越来越近的小舢板。
颜思齐和李旦看到眼前这位身着大明二品官服的少年,也是一愣,虽然在江浙一带的赶海人口中对这位王爷的评价甚高,但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位王爷竟然如此年轻!
“罪民颜思齐……”
“罪民李旦叩见殿下!”
两人慌忙跪倒,朱由检伸出手去,搀住两人,“二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请坐吧!”
一旁早有军校上前,为两人斟茶。
李华梅站在父亲身后,偷眼观看眼前这位信王,他个子很高,高出自己半个头,眼睛很亮,一笑起来,眉毛会稍稍弯下去,给人一种很温柔的感觉,与她所见过的那些凶神恶煞的海盗们完全不一样。
朱由检开门见山说道,“两位头领雄霸东南,麾下船只上千,部众数十万,乃是我大明沿海的一大隐忧啊!”
“殿下是何意?”颜思齐刚端起茶碗,忽听朱由检如此说,登时微微变了脸色,放下茶杯,沉声问道。
“无他,只是想给二位指一条活路。”朱由检一笑,站起身来,负手来到海边,望着万里海疆,深吸一口气,“方今天下,乃是海权时代,西夷诸国,纷纷打造巨炮战舰,投入到对新大陆的征伐战争中,而我大明却仍旧沉醉在天朝上国的迷梦中而不自知。前有葡萄牙人强占澳门,现有红毛鬼占了,今日占一岛,明日抢一城,如此蚕食鲸吞,假以时日,试问我大明这万里海疆,还能剩下多少?”
“不知殿下唤我二人来,究竟有何用意?”颜思齐刚要开口反驳,李旦冲他摆摆手,上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