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定不负王爷厚望！”李岩话音未落，外面匆匆忙忙跑进曹文诏，一开口，嗓门震得窗户纸哗啦啦作响，声音好似打雷一般，“殿下，柳先生今晚开讲汉奸吴圭，现在人越聚越多，已经将整个西湖边占满，而且下官发现里面混迹了不少外乡人面孔，怕只怕……”

“外乡人？人数有多少？没有有携带刀枪凶器？”朱由检总觉得最近太平得有些过分，军旅出身的他对任何事物都保持着高度的敏锐直觉，一听说有外乡人混入，不由得升起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很多，有上千号，清一色都是青壮年，而且个个胳膊上都戴着红布条，殿下您看……”

“不好，今晚要出大事！”李岩脸色一变，“殿下，下官请求带兵弹压！”

“不必！一切听我吩咐！”朱由检冷冷一笑，“去街面上找旧衣铺子，多买些回来，等下我们这般这般……”

柳敬亭今晚开讲《汉奸小史·吴圭》，得益于《日知报》上刊登的广告，现在柳敬亭已经俨然成为汴京府周边最有影响力的说书人，场场爆满，每天光打赏的铜钱都能收上十几笸箩。

今晚的人格外多！

“小童，等下记得给坐在前排的老爷们奉茶时要客气些，师傅我虽然现在有了点小小的名气，但终究不过是下九流的说书人，做事还是要谨小慎微一些好……”

“我知道了！”小童连声诺诺，转身走了出去。

柳敬亭拿起报纸，重新翻看了一遍，将这个叫做吴圭的领兵大将的事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才抓起茶碗，咕嘟嘟干了一口，润润喉咙，推门走了出去。

场外，上万人云集西湖边，见他出来，立刻欢声雷动。

柳敬亭向众人招招手，人群逐渐安静下来，他清清嗓子，“话说不知何年何月，亦不知哪朝哪代，有这样一位领兵大将，姓吴名圭字长伯，家中乃是世代将门……”

朱由检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旧衣服，和曹文诏、李岩蹲在半山坡上，拿出望远镜，细细观察着烛火下那些认真听书的人们。

“大人，那里有一个！”曹文诏眼尖，看到人群中有一名壮硕的中年男子，光着头，胳膊上扎着赤红色的布条，正贼眉鼠眼，东张西望，压低了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