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他堂堂一个藩王，怎会留意一个进京赶考的举子？

“殿下有请！”王承恩面无表情的说道。

左光斗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来到一间厢房门前，轻轻叩动门环。

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一名身材瘦小，面色黧黑的青年，冲左光斗一抱拳，“学生正在苦读，不知老师有何教导？”

“信王殿下要召见你。”左光斗轻描淡写的说道，可是心中却是紧张不已，莫非信王殿下要对他不利？

没理由啊！

怀着满腹心思，左光斗跟在王承恩身后，一步一步向兵仗局走去，见史可法的衣服有些皱了，伸手帮他抻了一下。

兵仗局一间空房内，点着数盏明灯，朱由检站在一面黑板前，正向筛选出来的东厂番子和从京兆府新军中选拔出来的兵士传授火炮射击技术。

而每个人的桌子上，都摆着一门小巧玲珑的精致铜炮。

“左大人请坐，史兄请坐！”见两人进了门，朱由检招呼了两人坐在后面，继续讲述抛物线原理。

左光斗看着黑板上那些横七竖八的线条，看得他一脸懵逼，实在没什么兴趣，转而拨弄起桌子上放置的铜质小炮来。

小炮做工极为精致，轮毂可以转动，炮闩也能打开闭合，甚至可以填装火药发射弹丸。

“奇技淫巧而已！”左光斗摆弄了两下，冷笑一声，但还是忍不住拿起来摆弄了几番。

“影响射击距离的因素有三个，一是火药的燃烧速度，二是弹丸的重量，三是炮膛密闭效果……”朱由检一边说，东厂番子和新军士兵在纸上记录，有听不懂的还举手发问。

“接下来我们讲步炮协同作战……”朱由检看了一眼认真听讲的史可法，微微点了下头，翻开新的一页。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一个时辰的课程结束了，番子和新军士兵们纷纷站起身，走到朱由检身边，一一向他鞠躬行礼，转身出了课堂。

早已守候在外面的另一批学员急忙走进来，向朱由检鞠躬问好。

让史可法惊奇的是，这帮五大三粗，孔武有力的学生们，手里拿着的竟然是算盘！

难不成信王殿下还会店掌柜的活计？

匠人制造，商人算计，儒生不齿为之也！堂堂一朝藩王，竟然醉心于此，可悲，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