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幸村分别时天幕渐沉,走到曾经观看火烧云的位置的时候,天边大朵大朵的火烧云红得灿烈。
感慨涌上心头。看着前面厚实高大的背影,阿音心里有种缥缈的感觉。她不知道还能在这里停留多久。但按照真田爷爷说的全国大会后的话,最多也就半个月?
七月关东大会结束,她进行一段奇异的旅行。自那以后,她就一直在想要如何才能将自己深刻的烙印在真田心中。思来想去,一个可靠的办法也没有。阿和还没醒,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找不到。
这一刻阿音觉得在这世上无比孤单。真田爷爷的话可信吗?如果到时候她走了,真的会有人记得她曾出现过么?
“和音?”真田看着落到他后面出神的阿音,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她会就此消失的感觉。不安驱使他问到,“和音,怎么了吗?”
阿音回神摇头。
【弦一郎,如果某一天我消失了,你会记得我吗?】
真田皱眉,没有回答。而是走到阿音身边,主动牵起她的手,“时间不早了,快走吧。”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牵手,但就算如此,真田还是会耳根发热。
他想:等到全国大会结束后他就告诉她,他的答案。
还有……那句总是被打断没来得及说完的话。
阿音眼尖的发现真田发红的耳根,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阿音眼中盛满笑意。
弦一郎,这就是你的回答吗?
心田里的那颗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生根发芽,现在已经长成一株小花苗。枝顶长出一个小花苞,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开放吧?
…………
夜色凉如水,皎洁的月光洒在这一片,隐隐约约。入夜不久,八月的燥热却像是退去一般,凉风习习,令人好不心旷神怡。
少女坐在窗边,慵懒的看着外面幽静的夜景。
多久没梦到那晚了?
那晚的月光也是这么皎洁,夜风好像也是这么温柔。但看似美好的夜晚却是她最不愿提及的。北乃家少奶奶命丧奸计中,年仅五岁的懵懂女孩儿失去了可以撒娇的对象,原本温和沉稳的北乃当家人变得冷酷凛冽。
很长一段时间,北乃杏美这个名字都不能在他面前提起。商场上的雷厉风行、铁的手腕令人心惊。曾经和北乃家不对付的那些家族无比幸运没有参与那次绑架事件。
西宫家虽然有提前作准备,但完全没想到北乃志和如此疯狂,痛失爱妻不仅没有令他消沉,反而激怒了沉睡的雄狮。半年间,西宫家的产业被北乃击垮三分之一。如果不是后来有人劝告北乃志和要好好安抚教导幸存的北乃新月的话,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翻过。
就算没当初那么疯狂的打压,但北乃集团还是和西宫集团处处针对。只要你过得不好我就高兴。这是两家长时间的对峙。而当北乃志和终于冷静下来照看女儿时,却发现曾经温软可爱的女儿变得乖戾不驯。
作为北乃家的大小姐,那时年仅五岁的北乃新月也无法接受那个温柔婉约的女子的死亡,甚至一度被人以为受吓导致精神失常……
妈妈逝去,爸爸无暇管教。心里唯一的救赎被人当作是幻想,周围人们的指指点点,刻意压低的嘲笑,背后的窃窃私语……软儒的小新月开始渐渐黑化,逃课、早退、打架斗殴样样沾触。
那个曾经答应和她一起寻找救赎的小男孩儿也被他们同化了。也认为她是受惊过度,幻想了。小男孩儿也离开了,算了,从一开始就不是一路的人。她强求什么呢?
然后她开始不断的转学,从大阪到东京,东京到神奈川,又回到了曾经和小男孩儿相遇的地方。他放弃了,她可还没有,她会一直找下去直到完成心中的执愿。
“阿音……”坐在窗边的少女呢喃。火红的长发披散,清冷的月色也没抵挡住热烈的红。夜风袭来,撩动垂下的发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