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4年3月,大明崇祯17年。
李闯王率流民叛军围困京城,号称五十万大军。
这些天,大风扬尘蔽空、拔木飞沙,沙尘中还夹杂着狼烟,夹杂着着厮杀呐喊、枪炮声。
古老的京城一片萧瑟,万岁山是京城的最高点,天气晴朗时,在这里可以看到高大的外城墙,而今天只能看到满目的烟尘飞舞,以及远处红夷大炮轰鸣声。
山上,一棵歪脖子松树前,崇祯皇帝脸上满是泪痕,干瘦身体也被风吹的摇摆。
才三十出头的大明末世皇帝,已经满头白丝,脸庞病态的苍老,如同六七十岁的老人,略佝偻身体。
崇祯抓着一段白绫,想要自尽,又犹豫不决,他已经来了好几次,实难自断。
突然烟尘中传来呼喊声:
“父皇休要寻短见,父皇你在哪里?”
一名稚嫩少年手脚并用爬上了山坡,带着一身尘土。
崇祯被被少年看到寻短见,一时羞愧难当,掩面转身,不愿让儿子看到自己窘态,哽咽着说:
“皇儿你为何又回来啦?快些随侍卫逃离京城啊!”
倔强一辈子的大明崇祯皇帝,此刻完全就是一个慈父、老头。
“皇儿你糊涂啊,闯贼围城,大明就要亡在为父手上,君王死社稷,朕决不偷生,你乘反贼围的不紧,快走吧。”
这位少年正是年方16的皇太子朱慈烺,俊朗的面庞满是稚气。
朱慈烺回道:
“父皇,此时城外贼匪都在抢劫,两位弟弟估计已经跟侍卫混出去了。”
“孩儿不走,大明两百多年,没有逃亡的太子,儿臣就在这里陪父皇一起退贼。”
方寸早已大乱的崇祯,急的跺脚:
“皇儿呀,城外50万反贼,你拿什么退贼!”
崇祯恨不得赶紧送孩子出城:
“如今城内无兵,城外无援,百官束手,多少人都想着,把我们父子卖个好价钱呢,我儿如何能受此屈辱,你快逃吧。”
崇祯说的是实情,这几日叛军围城,大明王朝基本停摆。
大臣们各自寻找出路,有与城外反贼暗通曲款的,有挖掘地窖藏家私的,也有乔装打扮自城墙混出去的。
皇太子朱慈烺清楚的感受到,老皇帝拳拳护犊之心,朱慈烺面对的不是那个让他瞧不上眼的末代皇帝,而是一个舔犊情深的老父亲。
朱慈烺跪地昂首回答:
“父皇,大明还没亡,也不会亡在我们父子手中,儿臣请父皇回宫安坐,孩儿今已16岁,请让孩儿为父皇分忧。”
崇祯本来就很犹豫,每天都登山眺望战况,每天都煎熬的度过,几次绑好了白绫,都在太监王承恩苦劝下放弃了。
今天皇太子一劝,崇祯就犹豫了,太监王承恩一看,赶紧上前就抱住了崇祯的双腿哭劝:
“主子,太子殿下说的对啊,我们再撑一撑,山海关援兵或许就到了呢。”
两人好说歹说,崇祯在他们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