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小九:“因为这画是我看着画的,官府的人都来问过了,还是我给丁哥哥作证的,那天直到丑时末都在房里画画,后半夜才睡下。”
沈清思:“这幅画我看着实在喜欢,不知丁举人可否将此画卖给我?”
施小九:“哎呀小姐,这可不巧,这是别人订的画。”
丁仕远却说道:“小姐若真喜欢便拿去吧,我再重新画过就是。”
沈清思:“不过我若是带走此画,那原来的买主要来拿画怎么办?”
丁仕远:“订画的人家知晓了我这边的情况,给我多宽限了几天,不碍事的。”
沈清思拿出钱袋付钱,丁举人有些不好意思收,但沈清思还是坚持用市面上两倍的价格付了钱。
几人也没问出什么话,不便再此地久留,只好打道回府。
到了马车上,陈盈立刻摘下帷帽,拿胳膊推了推沈清思,“燕儿,咱们不是去查问温先生的事么,你一句话都没问,倒是挑画去了。”
沈清思:“我只是觉得这画确实不错。”
陈焘:“是啊,我大略看了几眼屋里的字画,他这人是有些真才实学的,前年还中过举人,可惜时运不济,才靠卖画为生。”
陈盈见这次无功而返,有点丧气,她冲着前面喊道:“小枫,你怎么也不说话呀?”
苏小枫:“我刚刚一直在扮男人,但声音学不像,所以没开口。”
陈盈哎呦了一声,无可奈何的靠在椅背上。
回到陈府后,陈盈拿起团扇扇风,然后配着桌上摆的几样蜜饯喝茶,其他几人也都坐下喝茶,室内一时无人说话。
陈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给口渴的苏小枫又添了一杯茶。
然后他跟其他人说道:“依我看,这事还是交给衙差们去查吧,温先生是自己失足落水的也说不定。”
陈盈微张嘴,让沈清思喂了她一颗蜂蜜梅子,然后问道:“对了哥哥,那位新上任的裴大人呢,上次你不是说他还挺能耐的,他怎么不管这事?”
陈焘:“裴大人最近在查另一起案子,上回金员外,就是爹爹改判后被薛御史参的那个案子,那位范商人突然暴死在家里。”
陈盈:“什么?这肯定是金员外找人干的,金员外巴结薛大人,薛大人和六王爷是亲家,姓裴的也是六王爷那边的人,肯定不会公正查案了。”
陈焘:“许是薛大人想借此机会打压爹爹。”
苏小枫:“太后就不管么?任由坏人挤兑好人?”
沈清思:“太后大概是想着,如果这次陈伯父能好好结案,以后薛御史就不好再找茬,至于裴大人那边,太后肯定也另有对策。”
陈焘:“沈妹妹说的极是。”
四人凑在一处又聊了几句,沈清思和苏小枫便告辞回家。
刚要下马车,沈清思就听见哒哒的马蹄声,她不禁揣测道,这人是不是都埋伏在路口,不然怎么会次次都在门口遇见。
赵骥跳下红马,一阵风吹动沈清思的青纱,里面白玉般的脸若隐若现,让赵骥有些抓心的痒。
赵骥:“唉,你新买了帽子,不错不错,这样就省的别人偷看你了。”
刚刚陈盈说这顶青色帷帽好看,让沈清思拿回去,以后上下车都戴上,以免被一些人瞧了,沈清思其实觉得陈盈口中的一些人就是眼前这个人。
赵骥这人倒是灵敏,他看着沈清思手里拿的东西,突然问道:“你们是不是又去偷偷查什么事了,为什么不喊上我?”
沈清思心里微紧,轻轻扬了扬画轴,“没有,只是跟她们去书画市买幅画而已。”
赵骥:“那就成,以后出门要小心,能裹严实就裹严实点。”
赵骥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几句,然后就骑上马走了,临走前又回头看了两眼,风儿依旧一波波地吹动着帽纱,可依旧看不清里面的脸。
沈清思看着赵骥离开的背影,觉得有一种被查岗的感觉。
晚上吃过晚饭,沈清思被沈清轩喊去打了一会儿羽毛毽子,听沈清轩说,宫里人闲了都慢慢学会打羽毛毽子,皇上私下还让他们比赛。
洗漱过后,沈清思在桌上摆了三个烛台,细细地看着白天从丁举人那儿买来的花鸟画。她坚持买下这幅画,一是因为这画确实画得不错,二是她白日匆匆看了几眼,总觉得这画里某处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