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女人,他自觉已是老手,尤其是这种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只要他一出马,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更令他放心的是,这位姑娘连一点武功也不会,他就算不成功,至少也能全身而退,少不了半根汗毛。
何况,到了必要时,他还可以来个霸王硬上弓,那时生米煮成熟饭,还怕这姑娘不对他服服帖帖,俯首称臣。
更何况,就算这位苏姑娘脾气执拗些,死也不肯说,反正便宜已让他占过,吃亏的永远是别人,绝不会是他。
他算来算去,越想越开心,简直开心得要飞上天了。
突听一人冷冷道:“你是谁?凭什么冒冒失失地闯入这里来?”
原来他开心得过了头,竟未发觉,苏樱早已在冷冷瞪着他。
一瞧见苏樱,江玉郎立刻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垂下了头,嗫嚅着道:“在下冒昧闯入,实在无礼……”
苏樱道:“你既知无礼,此刻就该快些退出去。”
江玉郎本已准备好满肚子花言巧语,本以为足可打动任何一个少女的心,谁知在这人面前,竟然好像竖着道冰墙,令他根本无孔可入。
他满肚子话,竟连一句也没有说出来,苏樱已冷冷转身走了回去。
江玉郎眼珠子打转,突然大声道:“姑娘慢走!姑娘,你好歹要救在下一命……”
苏樱果然回过了头,皱眉道:“你若有病,就该去看医生,此间既未悬壶,也未开业,你来干什么?”
江玉郎黯然道:“别人若是医得了在下的病,在下又怎敢来麻烦姑娘?只叹世间的名医虽多,却都是欺世盗名之辈。他们若是有姑娘的一成本事,在下……唉,在下也不必千里迢迢的,赶来打扰姑娘了。”
常言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点江玉郎知道得比谁都清楚。
苏樱面色果然大为和缓,嘴里却还是冷冷道:“你又怎知道,我能治得了你的病?是谁告诉你的?”
江玉郎道:“这……这是在下的一位父执前辈,不忍见在下无救而死,才指点在下一条明路,而且将在下带来这里。”
他头垂得更低,苦笑着接道:“这位前辈不许在下说出他的名讳,但在下在姑娘面前,又怎敢说谎。指点在下前来的,就是白山君白老前辈和他的夫人。”
苏樱面色果然更是和缓,摇头道:“这两口子,倒真是会替我找麻烦。”
江玉郎窥见她的词色,已是事情大为有望。
于是,打蛇随棍上,他竟扑通跪了下来,道:“在下这病,别人反正也救不了的,姑娘今日若不肯……不肯可怜可怜我,我就索性死在姑娘面前吧!”
苏樱一双明如秋水的眼睛,在他脸上凝视了半晌,轻轻叹了口气道:“你倒真是会缠人……”嘴里说着话,竟又转身走了。
江玉郎大声道:“姑娘走不得!姑娘,好歹也得救在下一命。”
苏樱回眸一笑:“呆子,我走了,你难道不会跟我来么?”
这一笑,已笑得江玉郎骨头都酥了,这一声“呆子”,更叫得江玉郎心头痒痒的,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樱分花拂柳,又将他带到那间明亮的敞轩中,烛火已燃,那张床也还在那里,但床上的李翎,却已不知何处去了。
苏樱笑道:“现在,你不妨先告诉我,你得的是什么病?是哪里觉得不舒服?”
江玉郎哪里有什么病,情急之下,脱口道:“在下……在下肚子疼得很厉害。”
苏樱忽然沉下脸,冷冷道:“但我瞧你却不像疼得很厉害的样子。”
江玉郎怔了怔,若是换了别人,此刻只怕已要脸红了。
但江玉郎不愧为说谎的名家,眼珠子一转,立刻赔笑道:“在下在姑娘面前,怎敢放肆?何况,无论是谁,见到姑娘这样天仙般的人物,也会将疼痛浑然忘却了的。”
这句马屁,看来又拍得恰到好处。
苏樱展颜一笑:“你看到我既然就能止疼,那还要医什么?”
江玉郎涎脸笑道:“在下若能常伴姑娘左右,疼死也无妨,只不过……只不过……”
他内功本已有很深的火候,此刻暗中运气一逼,额角上立刻有一连串黄豆般大小的汗珠流了下来。
苏樱竟似也有些着急,道:“你瞧你,疼成这样子,还不快躺下来。”轻轻扶起江玉郎的手。
江玉郎“装羊吃老虎”,竟整个人都向她身上依偎了过去,在她耳朵边吹着气,道:“多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