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金刀见这少女竟将自己的往事知道得如此清楚,暗中不觉吃了一惊,躬身道:“遵命!”
他打开紫檀木箱,双手捧上。
众人只当他箱中必有奇珍异宝,哪知箱子里竟只是寥寥数本经册,纸色也已枯黄。
铁金刀道:“晚辈奉上王羲之平临佛经真迹,请侯爷笑纳。”
李翎听得吃了一惊,只因他深知这王羲之平临的佛经,端的可称是难以估价的稀世之宝。
屏风前的人却轻轻叹息一声:“也算难为你了,铃儿收下吧!”语声仍是懒洋洋的,似是就连此等稀世之珍,也提不起他的兴趣。
铃儿接过木箱,含笑道:“我家侯爷既已收下你的礼物,你有什么困难,就只管说出来吧!”
铁金刀面露喜色,躬身道:“遵命!”
微一寻思,接道:“七十余年前,我潢州卧虎刀与信阳蟠龙钩两门同时崛起武林,当时人称‘卧虎蟠龙,刀钩称雄’,当真是威风赫赫,不可一世,但……”
铃儿笑道:“话说得越简单越好,莫要自吹自擂。”
铁金刀面颊微红,干咳一声道:“数十年来,我两门互以兄弟相称,交往极是亲密。
哪知自从十七年前,韩一钩接长‘蟠龙门’后,情况突然大变。
韩一钩竟声言‘蟠龙’两字排名本该在‘卧虎’之上,要我等致歉改过,否则就要与我定期决斗,要天下武林中人瞧瞧,究竟是该卧虎占先,还是该蟠龙占先。”
铃儿微笑道:“名字占了先,难道就会多长块肉么?”
铁金刀叹道:“姑娘说得是,但这口气……唉,铁某却忍不下去,于是便在信阳城外寻地决斗。江湖中闻风赶来瞧热闹的自然不少,哪知一战之下,区区竟在第七百二十招上,被他一钩所伤。”
铃儿笑道:“你自是输得不服气了?第二年再战?”
铁金刀叹道:“姑娘猜得不错,第二年在下养好了伤,又在原地与他决斗。
那一次情况更是热闹,在下与他苦斗数百回合,眼见已占了上风。
哪知到了第七百多招,那韩一钩突又使出那一钩来,招式竟与前式一模一样,而在下竟还是不能抵挡,竟又被他这一钩所伤!”
铃儿道:“你还是不服气,第三年想必还要再战一场?”
铁金刀道:“这一次,在下却伤得更重,直到第五年才能与他再战,但大战之下,唉……唉……唉……”
铃儿道:“你可是又输了?”
铁金刀面容既是羞惭又是悲愤,仰天叹道:“在下不但又败了,而且还是败在他这一招之下!”
铃儿脸上也不禁露出诧异之色,道:“以你的武功与经验,竟会在同一招式之下连败三次?这真叫人奇怪了。
唉,你第一次败了时,就该将他那一招仔细研究研究,第二次就该小心提防着才是呀!”
铁金刀黯然叹道:“在下怎会不知此理,早就将那一招仔细研究过了。第三次决斗时,在下甚至邀请了十余位同道高手一起去瞧。
等到在下第三次受伤痊愈后,与这十余位朋友一起研究,纵然聚集了十余人的智力,却也瞧不出他那一招有丝毫破绽,也猜不出这一招的后面有什么变化,是以只要此招一出,胜负立判!”
铃儿道:“第四次情况如何?”
铁金刀沉声道:“第四次在下着着提防,步步为营,先苦练了七年功夫,再向他挑战,但……唉!”跺一跺脚,垂首不语。
铃儿颔首道:“我知道了,第四次你还是败在那一招下,自然要想在第五次胜他。
但直等到现在,你还是窥不破那一招的奥妙之处,所以,你只有来求救我家侯爷,但……但那一招,我家侯爷却未瞧见过呀……”
铁金刀道:“在下早已将那一招的出手部位、时间、方向捉摸得清清楚楚,一丝不错,此刻便可学给侯爷来瞧。”
铃儿叹道:“你既已知道这一招的出手部位、方向、时间,却仍破不了它,这一招想必厉害得很,我也想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