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郎君知道再也追不着,怒目瞧着“紫须龙”寿天齐,嘶声道:“你知道……你为何不说?”
寿天齐道:“这村子本是在下昔日与手下弟兄们相聚之地,后来只因五色帆船主每年俱来停泊,在下才不得不将聚会之地移往他处。
这几年来,江湖中凡是有事相求于五色帆船主之人,到了这时候,便来此地守候。
在下忝为昔日之地主,对各路英雄都得尽一番地主之谊,只是为了避人耳目,不能将这些木屋翻修一新,但还是布置得可供各位歇足。
至于来的是什么人,有何来意,在下一向不敢过问。方才那位兄台就是天姬夫人,在下亦是毫不知情,神君怎能怪罪于我?”
此人果然不愧是海盗之雄,心里虽然也有些畏惧,但仍是侃侃而言,身子也仍然挺得笔直。
木郎君冷哼一声,远远坐到一旁,不言不动,默然良久,面容渐渐回复僵木,挥手道:“出去吧!”
寿天齐微一抱拳,轻身退出,走过那滩水痕时,也是远远绕路而行,不敢踩上一步!
李翎忍不住问道:“方才那人是个女的么?”
木郎君哼了一声,道:“是世上最阴毒、放荡、无耻的贱女人,你下一次若见到她,最好走得远些。”
过了半晌,又道:“这贱人的易容术天下无双,酒楼里的伙计,赶车的车夫,捡破烂的老头子,骑花马的大镖客,甚至你身边最亲近的人,都有可能是这贱人改扮的!
你得随时随地提防着,只要稍一不慎,落入她的手中,那时……你就是想死,也死不成了!”
这番话被他以冰冷生硬的语声说出来,更是阴森诡异,不可名状,只听得李翎忍不住打个激灵。
而这时窗外却又突然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一个柔媚至极的女子声音笑道:“乖宝宝,莫听他的,他才是世界上最无耻、阴毒……”
话未说完,木郎君已狂呼一声,笔直冲出窗外,有如一根被力士掷出的标枪一样,其急绝伦。
哪知他身形方自消失,窗外突又掠入一条人影。
这人影身法之快,更是惊世骇俗,竟令人瞧不清他的身形面貌。
胡不愁变色而起,轻叱道:“朋……”
但这人影身形之快,怎容他开口说出话来,“朋”字才出口,这人影已冲到他面前,冲入他的怀里。
胡不愁大惊之下,已是闪避不及。哪知这人影竟在距离他身子不及一寸时,突然顿住身形,出手如风,连点了他的前胸三处大穴。
胡不愁身子还未躺下,这人影已一把抄起李翎,四指有如抚琴般一按,又点了李翎胁下几处穴道,脚步不停,自另一扇窗户中掠出去。
等到胡不愁身子倒下,这人影已踪迹不见,身法之急,动作之快,鬼魅难及。
尤其是那种能在最后一刹那突然停顿的轻功,胡不愁更是连听都未曾听过。
眼睁睁瞧着此人将李翎劫走,他心里虽着急得要发疯,却也丝毫无计可施。
那人影一掠出窗,随手弹出一点银光,划空飞出,自己身子却立刻伏在檐下,动也不动。
李翎大奇,心道:此人为何不逃,反而……
只听屋里一声怒喝,木郎君已追了出来,呼地自两人的头顶掠过,向那银光弹出的方向追去,一闪而没,竟瞧也未瞧窗子下面一眼。
而木郎君身形方自消失,这人影却已挟着李翎,跃上了屋顶。
李翎恍然大悟,想必此人方才也是用同一计策,使木郎君追了出去,自己却自窗下一闪入屋。
这人在他耳边轻轻道:“乖宝宝,看姑姑将这呆木头捉弄得有趣么?”语声柔媚清脆,远胜出谷新莺。
李翎懂得幻化术,之前从寻秦时空出来时受了内伤,为了节省能量,看上去像是个少年,但其实他的内心是个真正的男人。
此刻听得心神一阵激荡,但睁眼一看,却见她还是那丑怪至极的珠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