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过后,郭纵招呼各人入座,首先要李翎坐于右方第一席的上座。李翎推辞不果,唯有坐了这代表主宾的一席。
对面的主家席自是郭纵,接着依次是赵穆、赵霸和郭开。
在李翎的下首,则是一直脸色阴沉的严平,打下是乐乘。
郭纵的两个儿子,则陪于末席。
事实上直至此刻,李翎仍弄不清楚郭纵为何要设这庆功宴,假设刚才自己被人伤了,于郭纵面子上亦不好看。
酒过三巡后。
郭纵欣然道:“老夫一生都是伴着个打铁炉做人,现在年纪大了,粗重的事交了给儿子,闲来只是踩踩穷山野地,找寻铜穴铁脉,研究一下器械兵刃的型制。
对我来说,没有东西比先圣鲁公的手录更珍贵,李翎今次携宝而回,别人或许不知李翎的功劳有多大,但老夫却最是清楚。来!为我大赵中兴有望干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只有严平半点都不碰几上美酒。
李翎心中叫苦,郭纵这么一说,分明指赵国的兴衰由他一手包办,在这争权夺位的时代,怎会不招人嫉忌。
果然,赵穆和乐乘脸上都闪过不悦的神色,赵霸则凶光闪烁。只有郭开仍摆出一脸欢容,严平则仍是那毫无生气、半死不活的表情。
李翎亦偷偷留意那别具风格的赵致,只见她每次举杯,都是浅尝即止,不像其他人灌得一滴不剩。
乌卓在李翎耳旁低声道:“郭纵想害你!”
李翎点头表示知道,扬声答谢道:“郭先生过奖了,末将只是奉大王和侯爷之命尽心办事,所有事均由大王及侯爷指示,末将幸好有点运道,不负所托,我看这一杯应敬的是侯爷。”
众人慌忙向赵穆举杯。
李翎等人自是边饮酒边心中诅咒,暗骂赵穆这残暴的奸鬼。
那美女赵致想不到李翎对答如此得体,眼中亮起讶异之色,细细打量起李翎来。
赵穆的脸色好看了点,哈哈大笑,欣然喝酒,好像功劳真的是全归于他的样子。
不过,谁都知道以他的城府,绝不会被李翎区区数话打动,这表面的欢容,只是装出来给人看的。
郭纵向立在身后的管家高帛打个手势,后者立时传令下去,顷刻数十美婢如穿花蝴蝶般捧着热荤美食,摆到席上,又殷勤为客人添酒。
李翎特别留意严平,只见他几上只有青菜麦饭,显见郭纵特别的照顾了他的“需要”。
郭纵哈哈一笑:“老夫的宴会,一向必有歌舞娱宾,但今天钜子肯赏脸来敝府赴宴,所以节目安排上有点改变。”大力一拍手掌。
忽然,十多个女子由后方的两扇侧门拥出,几个筋斗来到堂心立定,表演起各种既惊险又精彩的杂技来。
当其中两女绝无可能地在另两女的肩头凌空翻身,交换位置,再立定在对面下方的女子肩上时,众人除严平外,都拍掌叫好。
荆俊低声自负的道:“看过我的身手才拍掌吧!”
李翎为之莞尔,荆俊始终是个大孩子,充满了好胜心。
众女表演了变化万千的罗汉后,才在众人的掌声中退出堂外。
郭纵笑道:“真正要喝彩的人是致姑娘,我这些家婢的身手,都是由她训练出来的。”
众人闻言,忙向赵致喝彩,其中又以荆俊叫得最厉害,使人恼笑皆非。
赵致盈盈起立,淡淡还礼,似对赞赏毫不在意,予人甚有涵养的印象。
郭纵忽地干咳两声,正容向李翎道:“老夫听说,李翎与钜子间有点小误会,不若由老夫当个和事老,把事情解决。”
李翎心中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