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信陵君夺兵符破秦,就是全赖朱亥以暗藏的四十斤铁锤击杀领兵的大将晋鄙,乃天下闻名的猛将。
另外两人,是谭邦和乐刑。前者五缕垂须,一派儒生风范;后者矮壮强横,一看便知是武艺高明之辈。
信陵君微笑道:“李翎你初来甫到,让我带你四处走走,午膳后再去见我们大梁以色艺闻名天下的才女,看看你能否破例打动她的芳心。”
李翎立即想起,雅夫人曾提过的“石少女”,精神大振,随他上车出门去了。
五人分别上了两辆马车,在二十多名近卫的护持下,畅游大梁。
车马循来时原路,经过皇宫,只见凤阁龙楼,宫殿别苑,组成了壮丽的建筑群,林木耸秀。
不过当李翎想到曾几何时,这些风格优美的建筑,都会变成难以辨认的遗址,又大生感慨!
沿宫墙而去,河道处处,路桥交接,美景无穷。
车马离开了宫殿区,转入南北直通的繁华大道。
奇怪的是,大道中间有条驰道,平坦如砥,两旁植有青槐,浓荫沉郁,再两侧有宽深的水沟,外围处才是行人的通道。
信陵君解释道:“这是专供大王和有爵位的人使用的御道,平民都不准踏足其上。”说话时,车马已转入了御道。
御道南端是密集的居民区和商业区,商店民宅鳞次栉比,错落有致,极具规模。
仕女商贾纷至沓来,人声喧哗,摩肩接踵,一派熙熙攘攘的繁华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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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在这区其中最大的丹阳楼进膳,占了二楼靠河那边一间大厢房。此楼前临大街,后靠小河,非常别致。
到酒酣耳热时,那谭邦纵论时人,非常健谈,显出饱学清客的本色,难怪信陵君会找了他来作陪客。
朱亥和乐刑虽是一介武夫,亦听得津津有味。
李翎还是初次听到这么深入剖析时局的连珠妙语,更是兴趣盎然。
这时,信陵君问道:“以为众说纷纭中,以何家何人为优胜?”
谭邦捋须而笑,从容不迫的道:“虽说千川百流,但到了今天,已同流合。
照老夫看,时人中以齐的邹衍、荀卿和han国的公子非三人,分别集前人之大成,又能发前人所未发,今后的治国良方,不出这三人的思想学说。”
李翎当然知道荀子和韩非,却不知邹衍的身世来历,奇道:“邹衍是什么人?”
众人愕然,向他望来。
信陵君道:“想不到李翎竟不识这誉满天下的奇人。”
接着,他神秘一笑:“待会让我为你引见引见。”
李翎呆了起来,难道这邹衍是住在那石才女家中,否则怎能随时见到他呢?
谭邦压低声音道:“邹先生固是天下奇士,不过他如此有名,亦是时势造成。”
众人忙追问其由。
谭邦叹了一口气,露出悲时伤世的神色,缓缓道:“自周室衰微,天下群龙无首,各国征战不休,苦命的民众,谁都在盼望真命天子的出现,好能偃息兵戈。
邹先生的五德始终学说,专言符命。谁都希望他能指点一条明路,使大家知道,谁才是新世代的主人。”
信陵君眼中射出向往的神色,因为他早自视为拨乱反正的救世主,而他亦是朝这目标努力着。
李翎本来肯定的知道,那新世代霸主是秦始皇,但在知道真实的情况后,又变得糊涂起来。
谭邦却低声道:“以我看,此新主人,非君上莫属。”
信陵君干咳两声,掩饰心中的兴奋,道:“谭先生所说的荀卿,声名虽盛,却是出身于以怪诞言论惊世的稷下,依我看,他只是个徒懂空言放论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