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翎心里一动,大骇道:“天一神水!这酒中下得有天一神水!”
南宫灵整个人都软了下去,嗄声道:“他……他怎会在酒中下毒?我不信!实在不能相信!”
李翎跌足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他在这酒中下毒,要害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你!他明知我在处处提防,而你……你却绝不会对他有戒备之心。”
他仰天叹道:“我本已觉出这画舫上充满危机,却猜不出他有何法子来对付我,如今才知道,原来他要对付的不是我,而是你!”
南宫灵大声道:“但他……他为何要害我?”
李翎苦笑道:“因为只要你一死,所有的线索就又断了,只要你一死,他依旧可以逍遥法外!只因除了你之外,再也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南宫灵身子一震,似又骇呆了。
这时他全身都已肿胀,肌肤已开始崩裂,甚至连血管都已绽破,眼角、鼻孔、指甲缝里,已开始沁出鲜血!
李翎大喝道:“他既不惜下毒手杀你,你为何还要替他保守秘密?你此刻快说出‘他’究竟是谁,还来得及。”
南宫灵眼睛如死鱼般凸出来,喃喃道:“你说他要害死我……我还是不信……”
李翎道:“自然是他要害你!否则他明知我绝不会喝下这酒,为何要在酒中下毒?他在酒中下了毒,为何不告诉你?”
南宫灵似乎全未听到他的话,只是不住喃喃自语:“我不信……我不信……”
李翎一把抓住他衣襟,嘶声道:“你为何不相信?你难道……”
南宫灵绽裂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惨笑:“你可知道,他是谁么?”
李翎道:“谁?他是谁?”
南宫灵一字字挣扎道:“这是个秘密,天下没有人知道的秘密,我……我也有个嫡亲的哥哥,‘他’就是我嫡亲的哥哥!”
李翎整个人都呆了,后退半步,扶着桌子,整个人都似要倒下来。
过了半晌,他才苦笑道:“难怪你如此信任他,难怪你如此听他的话,但……你的哥哥又是谁?你到现在还不肯说出他的名字么?”
南宫灵张开口,嘴里满是鲜血。他舌头也已绽裂,已说不出一个字来。
………………
“无花,你来到封神世界之后,还是要做这种事么?”
李翎木然坐在椅子上,已不知坐了多久。
世上的事,就像是一个轮回,在这个时空中发生过的事,在另一个人时空中,也有可能会再次发生。
究竟是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
这段时间,李翎费尽心血,才发现左又铮、西门千、灵鹫子、札木合这四人,都是接到一封信后才出门的。
他又花了不少工夫,才找出写这封求救信的人正是秋灵素,揭破了丐帮的秘密。
这一段经过的艰苦,若非有极大的勇气和智慧,简直令人不能承受,但现在南宫灵一死,他的心血便都白费。
………………
曙色又悄悄染白了窗纸,湖上的迷雾更浓了。
李翎长长叹了口气,喃喃自语:“现在,我知道的,还有些什么?”
那神秘的凶手,是南宫灵的嫡亲兄长,“他”手上还存着足以害死三十三个人的“天一神水”!
“他”已用“天一神水”害死了任慈、札木合和南宫灵,“他”的下一个对象,又会是谁呢?
那自然是个武功极高,足以在武林中举足轻重的人!
那人自然也必定和“他”有极深的关系,至少不会怀疑“他”要害自己,否则“他”又怎能将“天一神水”下到这人的杯子里去?
过了一会儿,李翎喃喃道:“天枫十四郎既然将小儿子交托给任慈,大儿子自然是交托给那第一个和他动过手的人。我只要能找出这人是谁,便也可找出‘他’是谁了。”
现在,李翎虽然不知道,谁是在任慈之前,和天枫十四郎交手的人,但已知道:
第一,这人名头必定极高,所以天枫十四郎才会先去找他,再找任慈。武林中比丐帮帮主名头还高的人并不多,这范围已缩小了。
第二,这人武功必定极强,所以才能伤得了天枫十四郎。
第三,这人的脾气也必定和任慈一样,博大宽厚,所以才会收留天枫十四郎的遗孤,而且传授他一身武功。
第四,这人必定不喜招摇,所以他虽然战胜了来自东瀛的刀法名家,江湖中却没有人知道。
第五,这人必定也在闽南一带,所以天枫十四郎和他交手负伤之后,还能及时赶去和任慈相见。
如果原剧情不变的话,那真正的主谋人就是无花,而他下一个要暗害的就是少林寺天峰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