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帮主一怒之下,已决心要将你以家法处死,谁知你倒也知机,竟早已躲起来了。任老帮主寻你不着,只有将你先逐出门墙。”
白玉魔狞笑道:“对,说得对极了!只是如今任老头子已死,新帮主不像他那么顽固无知,知道本帮若想重振声威,还得要老子这一双妙手来帮忙的。老子虽不屑吃这回头草,但瞧他一番好意,也就勉强回来了。”
丑史全被别人抖露出来,他非但不觉难受,反而洋洋得意,若非人已坏到骨子里,怎会有这么厚的脸皮?
李翎叹了口气:“南宫灵虽然素来宽大为怀,这事做的却未免有欠考虑。”
白玉魔还未答话,他身后那七袋弟子已厉声道:“本帮帮主之决策,天下有谁敢任意批评?”
李翎淡笑道:“别人不敢,也许我倒是敢的。”
那七袋弟子冷笑道:“你算是什么东西?”
李翎叹道:“为什么到处都有人问我是什么东西?我明明不是东西,是人,和各位生得也没有什么不同,也许瞧起来还比各位顺眼些,各位难道这一点都分不清么?”
白玉魔阴恻恻的笑道:“那么,我倒要请教你是何许人也,竟敢在我面前如此说话,莫非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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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得不耐烦”这五个字,几乎已成了江湖中最流行的话。
两人争吵起来,若不说这句话,仿佛就显得不够威风似的,只不过说的人尽管说得煞有介事,听的人却大多将他当做放屁。
但这句话从白玉魔口中说出来,那分量却大是不同,别人若听到白玉魔对自己说这句话,只怕早已骇软了。
谁知李翎竟还是将他当做放屁,微笑道:“谁说我活得不耐烦,我活得正觉有趣极了。世上的好酒是够喝一辈子,何况还有南宫灵那样的朋友,时常来为我倒酒。”
那七袋弟子微微变色道:“你认得我家南宫帮主?”
李翎笑道:“我虽然想说不认得他,怎奈我这一辈子却从来不会说谎。”
白玉魔一双三角眼,又从头到脚将他打量了一遍,像是想看透他是否在吹牛。
那另一八袋弟子已冷冷道:“这莫非是他缓兵之计,好叫那小子逃走。”
白玉魔狞笑道:“那小子逃得了么!我老爷子早已在这里埋下了杀人的埋伏,连这小子也算上,这屋子里一个也休想活着出去。”
李翎微笑道:“南宫灵若是听见你对我这样说话,只怕要生气的。”
白玉魔桀桀笑道:“既是如此,我就索性叫他生生气吧!”
他话才说完,嘴里突又发出吹竹之声,那二十多条昂首作恶,蓄势待发的毒蛇,便箭一般向李翎窜了过去。
李翎大笑道:“我虽然不喜欢杀人,但对于杀蛇倒是从不反对的。”
笑声中,毒蛇已凌空窜来。
梁上的一点红本想瞧瞧他的出手,这时却也不禁为他担心起来。
到这时李翎方自出手,一出手便捏着一条蛇的七寸,往地下一掷,那条蛇立刻不能动了。
只见他双手竟好像变戏法似的,左捏右掷,右捏左掷,一捏便是蛇的七寸,一掷蛇就送命。
眨眼间,二十多条矫健恶毒的毒蛇,竟都已被他掷在石地上,一条条均已头破骨折,再也没有一条活的。
这出手之准,手法之快,手力之强劲,实在太过吓人!
就连那以快剑威震江湖的一点红,都瞧得呆了。
李翎瞧着地上的死蛇,却叹了口气,喃喃道:“秋风起矣,进补及时,只可惜我那小云不在这里,否则正好请她为我炖一盅又鲜又浓的三蛇羹。”
白玉魔满头青筋暴露,眼中几乎就要冒出火来。
这些毒蛇无不是他自穷山恶谷,荒林沼泽中辛苦捕来,再喂以各种毒物,辛苦训练而成的。
他本想仗着这些毒蛇横行江湖,哪知被人举手间便杀了个干干净净,还想将它们炖一盅三蛇羹。
白玉魔木立半晌,全身骨骼突然如密珠般接连不断地响起来,咬牙切齿地瞧着李翎,一步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