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去哪了？为什么不接电话？！”她坐到沙发上，质问道。

徐奈兰恭敬地站在一旁，说：“身体不舒服一回家就睡着了。”

“昨天的事以后再跟你算，今天中午咱家邀请了赵家的人一起吃饭，身体不舒服也给我忍着，懂了吗？”

“懂的。”

“再敢丢徐家的脸，你就重新给我滚回国外去，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您放心，不会的。”

看她如此乖顺，李文慧脸色缓了下来，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几口。

徐奈兰瞧了眼桌上半空的杯子，问：“咖啡好喝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继续垂着头，说：“没什么，我怕不合您口味。”

李文慧冷哼一声，看了眼手表发现时间不早了便站起身预备离开。徐家离市中心稍远，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她今天打算亲自做饭来款待赵家的人，所以现在必须得提前回去准备。

她看着徐奈兰，冷声说：“中午吃饭的时候别给我摆这么一副死人脸。”

“您放心，不会的。”

将李文慧送出公司后，徐奈兰将赵素英叫到了办公室。

“素英，刚刚的事对不起，我替我母亲的无礼给你道歉。”

赵素英摇了摇头：“我没关系的，您没必要给我道歉。只不过……您没事吧？”

她叹了口气，“没事，都习惯了。”

“您母亲经常这样对您吗？”赵素英忍不住问。

“倒也没有，大多时候她都只是个旁观者而已。”

徐奈兰笑了笑，“可我后来发现，旁观者的冷漠似乎要比施暴者的拳头痛上千百倍。”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赵素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她，却发现自己竟说不出一个字来，好像一切充满希望的话在这个场景下都显得无比空泛。

徐奈兰出神地看着桌上的咖啡杯，眼眶里泫着的泪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母亲平常最喜欢喝这个的……”

赵素英看向桌上的咖啡杯，发现它还满满当当地立在那里。

“拿去泼了吧，冷了也不好喝了。”徐奈兰抬起手抹了把脸，强扯出一个笑容说：“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哭，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的，哭出来心里反而会更好受一些。”

赵素英当了徐奈兰五年的助理，节目外见她流泪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原以为徐奈兰生活过得会很幸福，根本不会有机会去感受难过的滋味。

可现在，赵素英觉得自己对这位上司的想法突然有了一丝改变。

从遥不可及的羡慕变成了带有同情的怜惜，只是在这份心理差距的拉近的同时，一丝微不可查的窃喜也悄然出现。

徐奈兰将脸埋在掌心里，闷声说：“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好，要是有什么事就叫我。”

赵素英拿上咖啡正准备离开，就听得她说：“可以帮我保守秘密吗？”

她顿了一下，说：“您放心，我什么也没听见。”

“谢谢你。”

“应该的。”

待大门关上，徐奈兰的脸上已没有了半点泪痕。

她看着垃圾桶里的杯子，残留的咖啡渣里还留有一些未化开的粉末。

徐奈兰忍不住勾起嘴角，这日子一天天数着总算有点意思了。

突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了一下，她打开一看发现是权志龙发来的消息。

「奈兰姐，下周三Bigbang有演唱会，你要来看看吗？」

好朋友的演唱会那他应该也会去参加吧？

想到这，她回复：“去。”

没等一会，那头就来了回信。

「那你来之前提前告诉我，我带你去最好的位置。」

她又回复：“好，准备演唱会的时候也要记得休息，别几天不见黑眼圈掉到脖子那去了。”

徐奈兰放下手机，也没管对方会回复什么消息。

想到昨晚李洙赫对自己疏离的样子，她突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明明事情不应该这样发展，可是就奇怪地背离了自己一开始接近他的目的，并且自己好像已经不想再去拉回来。

徐奈兰不想承认，从那天雨夜李洙赫在自己脸上留下那个吻的那一刻，自己心里某个尘封了几十年的盒子就悄然露出了一丝缝隙。

只是不去看，她也知道盒子里早已陈腐不堪，已然变成了一堆废铜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