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踪无名,是你的人?”
地冥阴森森的盯着眼前的始主问。
起初并不确定,只是怀疑,毕竟仙踪无名出现的时间很巧,而他刻意针对北洲的话语令人生疑。
等到魔始也流露出针对北洲的意思,地冥就能确定了。
魔始没打算隐瞒。
可能是因为地冥已经受他控制的关系,始主自认可爱的侄儿已经无法逃离掌心,迟早也会知道始主的秘密,也就懒得多此一举进行隐瞒了。
“仙踪……真是令人怀念的名字,那是始主众化之首啊哈哈哈哈!”
地冥:“……”
怎么说呢,刚刚得到证实了一个大秘密,地冥这时候第一念头却不是仙踪的目的、是不是会危害仙门、会不会危害玉逍遥。
他的第一个念头是松了口气,是放心了。
因为知道仙踪有意针对北海灵洲,也就是说对上了灵幽帝君,所以就放心了。
要么被帝君打死,要么被帝君做成标本,没第三种可能。
他这个反应完全不是始主所预期,让始主有点不快乐,就想要欺负一下小侄儿找些快乐。
“吾可爱的侄儿,你很看重天迹吧?”魔始恶意满满的道:“好奇吗?很不解始主如何知晓吧?都是因为侄儿你关心则乱,才能让始主找到久违的乐趣啊。”
地冥垂着眼睛不理他,不打算给他任何反应进行猜测。
魔始也不气馁,继续乐悠悠的道:“来,看看始主的推测对不对,嗜血族席卷中原的时候,你去收集血闇之力,却没能掌握分寸,干扰轮回太过,其后你应该落入天殛之境……唔,能从天殛之境再出,是因为投靠了那位酆都帝君吧。”
他蹭到地冥身边,摸着地冥的头发,得意的看他满心不愿却无能为力的样子。
“你利用那位对付八部众,唯独剩下天迹,你不是为你那亲爱的父亲愿意付出一切吗?不是奉行他的任务绝不动摇吗?能够毫不留情屠灭整个风之谷以绝后患的你,怎么对待确定是天邪众策魂的玉逍遥偏偏留情了?”
地冥:“眩者逆鳞之巅的伤势未复,如何从君奉天的看护下击杀天迹?”
魔始:“哦——你不是投靠了那位帝君吗?借助她的力量,不难吧。”
地冥:“玉逍遥的任务帝君交给了我,眩者若是向她寻求帮助,让她得知吾能力不足并且重伤未复……你说眩者与你相类,那么你会这样做吗?”
魔始不在意的笑笑:“说得好,很有道理,始主是个慷慨的人,不会像兄长那样吝啬,吾来帮你完成任务,不管是那位酆都帝君的、还是兄长交给你的任务,去吧,去杀了玉逍遥。”
地冥受其控制,身不由己,听他说完这番话,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动作起来,目标正是仙脚方向。
魔始得意的笑声被抛在了身后,地冥也顾不得了,满心只剩下对小伙伴的担心。
逆鳞之巅的旧伤,在地冥自爆又重塑血肉之后已经不再是问题,但天迹却依旧受限,绝不会是此刻自己的对手。
魔始的咒术加诸于灵魂,正如魔始所说,地冥所会的奇术、武学、谋略,都是魔始也熟悉的,他很清楚要如何杜绝地冥反抗的可能,阻断他的一切出路。
所以即便地冥再次自戕,也无法逃离魔始的控制,他只期盼,君奉天此刻还留在仙脚,就能帮玉逍遥拦下自己了。
可是就连这点……魔始也想到了。
地冥来到仙脚,确实见到君奉天还在,可却多了一个人,多了去而复返的仙踪无名。
他似乎隐约见到仙踪无名隐秘的嘲笑,带着围观看戏的神态,让地冥恨的全身骨头都如火烧。
魔始打算让仙踪无名拖住君奉天,再让他亲手结果天迹性命。
地冥难过极了,心焦如焚,无力感满盈心头。
不过天迹却不在。
他去祭拜玉箫去了,他唯一的胞妹,被关天堂之门这么久,出来之后当然要去祭拜一番。玉箫的墓距离仙脚也不远,鉴于苦境现在这个人口骤减过半的状况,又是嗜血族畏惧的大白天,危险系数很小,也没要君奉天陪同。
地冥就跟仙踪无名一起,还有君奉天,在仙脚等啊等啊等啊……
玉逍遥他……去的有点久?
君奉天带着地冥和仙踪一路找去了玉箫之墓,但根本没碰见玉逍遥。
并且原本是玉箫坟头的那地方,已经炸成了一朵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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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坟上到一半,正是沉浸往昔无法自拔的伤心时候,突然被祭拜的旧人从坟头爬出来了……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玉逍遥最是清楚。
他给小妹上坟到一半,回忆过去回忆的满心酸楚呢,小妹的坟包突然原地爆炸,给玉逍遥人都看傻了!
在天堂之门内,玉逍遥没少看天宙播放的小电影,他是知道外面嗜血族肆虐活尸满地的,所以自家小妹莫名其妙爬坟好像也不是那么奇异。
何况……爬了坟的玉箫看上去一如当年那样干净漂亮……
被埋了这么多年,玉逍遥再怎么怀恋也不至于认为尸身不腐很正常。一开始发现小妹爬坟的那个瞬间,他也曾飞快想过一些事,比如说要是小妹是因为受了某些邪力影响被打扰安眠,那么他绝不轻饶,就算此刻能动用的修为不多,拼了命也会让小妹再次安息。
可是爬出来的,却是一个与活人几无二样的玉箫,除了衣服沾了点灰,躯壳并不见腐败迹象,肌肤白嫩水润,就真的好像还活着一样。
因为这样,玉逍遥的想法也随之变化,他不由得怀疑是否玉箫还有什么奇遇,尸身未腐,是不是说真的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