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师抱着冥冥之鱼回返居处,却见居所内空无一人,不见泪香踪影。
屋内有细微凌乱变化,这足够证明冬月泪香不是外出游玩散心,而更直观的证据,则是泪香房内木桌上被利器刻下的字迹。
子时幽血居,血镜落雨痕静候人偶师大驾。
冥冥之鱼从君姑娘怀里脱离,在那字迹上飘了一圈,哼笑道:“连个地址也不留详细,就不怕找不到地方?”
人偶师:“那即是说,就算我不去赴约,冬月泪香也对她多少有点用处。”
冥冥之鱼:“有求于人,这种态度着实有趣,心存愿求,却又消极对待,期待却又不抱期待,眩者开始好奇了。”
人偶师:“不留地址,即是说,她确信若是冬月泪香对我重要,我自有办法找到她,若是不重要、不去寻……”
冥冥之鱼:“她定性命不保。”
人偶师:“所以问题来了,她要冬月泪香的命做什么?”
冥冥之鱼:“你要赴约吗?”
人偶师:“去,为什么不去?”
冥冥之鱼飘回君姑娘怀里,趴在她胸口上:“你对阿修罗王的妹妹这么看重?你该知道她一路跟着你,也有自己的算计。”
虽然人偶师对冬月泪香有复生再造之恩,但那是阿修罗王真金白银换来的,钱货两讫,算不上什么恩惠。
纵然小姑娘被君随心忽悠的赌气逃家,却也不至于一门心思直接找上人偶师来。
按照君随心的计划,那该是一场‘偶遇’,而非投奔。
但事实是,冬月泪香主动跑来了,她主动找上人偶师,一路跟着她,熟悉之后言行随意放松了不少,但在初时,不擅长隐瞒事情的小姑娘根本藏不住自己的图谋。
人偶师捏了捏冥冥之鱼的尾巴:“我很好奇冬月泪香对我有何所求,也同样好奇这位血镜落雨痕对我有何所求,好奇心得不到满足可不是什么舒坦的事情。”
冥冥之鱼被捏尾巴捏的整个软趴趴:“只是好奇?”
人偶师低头:“我看重的宝贝,是会好好抱在怀里的。●v●”
冥冥之鱼:>///<
…………
君老王到了心筑情巢才发现,今日被主人家邀请的并非他一人。
太上府的云寒道长也在受邀之列,此刻正坐在庭院中石桌旁。也不知莫召奴在与她交谈什么,瞧着时不时给出些简短的回应,虽然有些疏离,却不至于让主人家感到受忽视。
而在隔壁老王随谈无欲到来后,此地主人也第一时间给予了足够的关注。
两厢客套过后,君老王十分自然的一屁股坐在了云寒道长旁边。
——见她也在此,君姑娘心中猜想便更确实了数分。
“莫召奴邀两位前来,是想商议关于八岐邪神之事。”
莫召奴开门见山。
“八岐之祸,虽未完全展现,却已端倪尽显,太上府与德风古道皆有针对这点做出防范,但采取守势始终被动,可若要掌握主动,关于厄祸与邪力,我们都了解的太少,所以莫召奴希望能够联合众人一同商讨对策、交换讯息,否则……西煌佛界便是前车之鉴,纵有预警,但在变数发生之事,根本没办法采取及时有效的援助。”
隔壁老王瞧见云寒道长抚着茶盏的手顿了顿,眼帘低垂,并未第一时间给予回应。
这倒有趣……
云寒出身识界,于意识层面的本事,君姑娘是有验证过的。她有这般反应,是西煌佛界之事另有秘闻,还是眼前之人让她发觉什么端倪?
不过这位道长倒是深沉的很,所思所想面上未有分毫表现,便是君姑娘也无法从她这副模样分辨出什么,且先按下不提。
莫召奴向云寒抱手微躬:“早听梵天与剑子提及太上府云寒道长的护生之举,这一回怕是还要请阁下出力,莫召奴先行谢过了。”
而后他同样躬身,转向君老王:“先前示流岛之事承蒙先生襄助……”
君老王打断了他:“公孙月,那是我闲来无聊帮蝴蝶君一个忙罢了,至于月才子,则是看在解锋镝面子,说到底,示流岛之事,我并未对阁下有任何帮助。”
莫召奴笑道:“两位好友皆是因我之故才于示流岛遭难,先生也因此搅入这趟浑水,莫召奴已是满怀愧疚,而示流岛上邪神党羽的计划因此受阻,莫召奴才能得以脱身,这样算来,先生也算是帮了莫召奴了。”
君老王:“喔?”
莫召奴:“先前邪神党羽诱导吾前往示流岛,吾不敌而被擒,身陷囹圄之中,更害的两位好友也因吾遭难,所幸后来示流岛被奇异阵法封印,那法阵中蕴含的力量似对邪神有所克制,吾为人身,这才趁隙脱逃,此回商请先生,另一个目的便是向阁下请教那阵法来历,也许此等异术在对抗八岐邪神一事大有用处。”
“这嘛……先生恐怕找错人了。”君老王一脸谦逊,也躬身还礼回去:“那阵法术式并非出自我手,当初我并未将此事看的多么严重,是以只让远儿随蝴蝶君同行,岛上种种奇闻吾也是后来得知,关于那道法阵,似乎是另有他人登上示流岛所为。”
莫召奴倒是没纠结这个‘他人’的说法,而是疑惑道:“远儿?”
君老王:“乐寻远。”
莫召奴怔忪了片刻:“吾有些好奇,先生坦诚,为何却又藏头盖面于论侠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