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叔痤正想劝说,忽然感觉身后飘来一阵香风。
回头一看,便见一名年轻的红衣侍女已经来到案桌之前。
那侍女落落大方,分别对着三人施了一礼,才脆生生开口道:
“公叔丞相,我家主人欲请几位去内室品茶。”
公叔痤又是一惊:“你认得我?”
侍女掩嘴轻笑道:
“公叔丞相就住在天街南口,每日上朝都会从酒楼门前经过,又常来洞香春喝酒,奴家如何不认得?”
公叔痤讪讪一笑。
他以为自己每次来酒楼都是便装简行,又没有发表过什么高谈阔论,应该不会被人注意到。
没想到自己的身份早就被识破了……
公叔痤早就听说洞香春酒楼的主人是名臣白圭的后代,心中想要见一见。
但眼下的情况,却又不好定夺。
便只用请示的眼神看向秦王。
那红衣侍女见状,立即补充道:
“我家主人说了,邀请公叔丞相只是做做样子。主人真正想要见的,其实是这位梁公子!”
黑伯和公叔痤立即就变得警觉起来。
反倒是嬴渠梁毫不在意地哈哈一笑。
“姑娘说话倒是直爽,也是个妙人!”
红衣侍女连忙摇头:
“奴家只是给主人传话而已。公子也回一句准话,是去还是不去?”
嬴渠梁缓缓站起来。
“巧了,本公子对洞香春酒楼的主人也有些好奇。”
“既然今日有此机缘,那本公子进去见上一面便是!”
黑伯连忙劝说。
“公子还是小心为好!”
公叔痤也劝道:
“这洞香春酒楼的主人的身份素来神秘,连魏王也没能打探清楚,公子不得不防啊!”
“无妨,”嬴渠梁摆手。
“我观这位姑娘眉目清秀,笑容可掬,定然不会害我。”
侍女展颜一笑:“公子说笑了,这就请吧!”
嬴渠梁当先跟上,黑伯和公叔痤对视一眼,也只好跟在后面。
酒楼中一众士子还在为六国会盟的事情争执不休。
谁也没有注意到,有几人已经被侍女带走了……
洞香春酒楼之下,已经准备好了一辆马车。
这马车却不一般,车前是两匹浑身雪白的良驹,车架和木梁之上,都有精美雕刻,车盖如亭,前后都挂着闪亮的珠帘。
一看便知气度不凡,颇有些雍容华贵的气质。
红衣侍女引着嬴渠梁三人下楼来,轻轻一跨,便坐在了车夫位置上。
嬴渠梁睁大眼睛望着侍女。
“这么好的马车,都没一个车夫?”
却听红衣侍女回答道:
“我家主人说了,这么好的马车,寻常车夫哪能配得上?”
这话很有自夸的嫌疑,但嬴渠梁见侍女脸色如常,似乎并没洋洋自得的意思。
“公子,公叔丞相,你们还是快些上车吧。”侍女催促道。
“要不然等一下回去,肉羹都凉了!”
嬴渠梁也不再耽搁,便揭开帘子,带着黑伯和公叔痤一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