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臣紧蹙双眉,面带煞气,冷声道:“你不用替他们遮掩,我不相信他们的手段会如此婉转,告诉我真相,告诉我你所知道的。”
叶开面色紧促,痛苦道:“据我所知,前几日他们就已经派人进入世俗之中,并且派去的是两位凝胎境的大长老。”
“什么!”
洪臣猛然站起身,脸色顿时变得一片铁青,双目中寒意如冰,便在他心里也同时涌起滔天的杀机,一股疯狂的煞气从他体内席卷而出,叶开近在咫尺,竟然是瞬息间被这煞气侵袭得通体冰凉,全身不禁打起了冷颤。
“好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叶开没想到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洪臣竟是强大到了这种地步,光一股气息便令他这位开窍中期的强者毫无抵抗之力,他内心里的震撼远远要比双眼中的惊讶沉重的多,而他没有看见,他身体表面和脚下的地面上已经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洪臣此刻怒火冲天,也是没有发现他这股煞气并非全部来自于自己,其中大半是从胸口透出,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本能,呈现出一种失控的状态,赫然有后续的暴走之势。
“他们想软禁我的亲人。”洪臣很快恢复了理智,咬牙切齿道:“一个传承了千年的宗门,需要这般无耻吗,炼气士之间再深的仇怨也应该在修仙界之内解决,牵连到世俗,难道他们都疯了不成,还是说,他们想要将我逼疯。”
煞气消散,叶开从惊骇之中回过神,他深吸了几口气,回道:“你先不要着急,依我猜测,他们不会伤害你的亲人,充其量只是一种要挟的伎俩,如今的太苍宗主孟无涯乃是一方枭雄,心机和手段都远非常人能够揣摩,他既然下令派遣两位大长老进入世俗,说明他不会想要彻底激怒你,因为一旦鱼死网破,于太苍没有任何好处。”
洪臣气极反笑道:“没有好处,难不成你想告诉我,他们打算软禁我的亲人,然后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来保证我的亲人都长命百岁,让我安心的呆在太苍之内做傀儡,你认为他们会如此好心,使出这种下三滥的卑鄙手段,好一个化神老祖,好大的气魄,真是枉费他一番苦心了。”
“说实话,我也认为这事不会如此简单,虽说是针对你,但派出两位大长老,显然是有些过头了,这其中肯定也隐藏着其他目的,毕竟两位大长老在天河域内都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你不妨也好好想想,他们有可能去查探什么。”
闻言,洪臣迅速冷静了下来,脑海中思绪飞转,他认为在世俗南岭之中,要说有什么奇特的事情,第一,就是他神秘的身世,第二,就是洪家村祖堂下面人工开凿的避难之所,可太苍不可能有人知晓这两件事,所以完全可以排除,除了软禁自己的亲人,他实在想不出太苍还有什么目的,可又如叶开所言,派遣两名大长老,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想到自己的亲人被软禁,又想不通太苍的其他目的,洪臣心里烦恶渐起,顿时恨意席卷而来,他双目欲裂,死死的盯着太苍主峰,原本是因为压迫,他对太苍缺乏好感,而现在他却是充满了仇恨,亲人是他的底线,无论是谁,伤害到他的亲人,都是触及了他的逆鳞。
如今距离大典已经没几天了,洪臣万万没有想到,太苍竟然做出如此过分的举动,他自然不会相信,太苍此举的用意存在任何好心,就修仙界而言,即便是寻仇,也不会牵连世俗中人,因为很多炼气士或多或少都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生活在世俗,可能是相隔了几代的族人,可能是有直属血亲的长辈或兄妹,若是有人寻仇,在世俗大开杀戒,其后果是难以想象的,凡人根本无法抵挡炼气士的神通杀术,如果真有这般疯狂之人,那么他的行为无疑是在挑战整个修仙界,无论他是谁,都将是死路一条,除非他能强大到无敌的程度,而这显然又是不可能的,并且有封界屏障的存在,前往世俗的炼气士都会被记录下来,想要隐藏行踪几乎不可能,所以练气士寻仇,无关世俗,这是大家公认的底线,越过了底线,就成为了公敌,别说是一个人,就是一个宗派也会被夷为平地。
如果太苍没有派人进入世俗,洪臣根本不担心天河域有什么势力会伤害自己的亲人,所以太苍此举是真正触及了他的底线,如果两个爹遭遇了什么不测,连洪臣都不知道自己会疯狂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