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千里之外,魔尊双目欲裂,恨意滔天,发出一声凄厉的呐喊,那险些泯灭的黑色莲台轰然爆发惊天魔威,万丈高山被拦腰斩裂,奔腾的怒江更是倒卷而回,魔威盖世,通天彻地,但他还是来不及阻止天威镇压魔种,天威不行灭杀之举,将他横扫千里之外,任凭他魔威盖世,终究是迟了一步。
未等魔尊赶回云崖,天空乌云再起波澜,那浩瀚云层猛然一卷,化作千里漩涡,开启一条通道,犹如破开了天穹,另一端魔气森森,暗无天日,犹如修罗绝域,隐隐透出旷古魔音,穿透了时空,令人间震动。
漩涡逆卷,降临一道无可匹敌的强大吸力,直奔魔尊,宛如远古凶兽张开的巨嘴,其速快过闪电,势不可挡,魔尊直扑洪臣,全然顾不上闪躲,被那巨嘴一口吞下,化作滔天黑气逆行而上。
“吼!杀!杀!杀!天道不公……天道不公……本尊不认输……魔界之主……谁也不能毁灭……魔族再临人间之日……吾王觉醒之时……魔界不灭……真魔不死……魔界不灭……真魔不死……”
随着惊天悲吼消失在云层之中,魔尊被通道传送到了另一端,连同漩涡一起被卷走,虚空弥合,乌云消失的无影无踪,蔚蓝天空再现,骄阳垂落光明,残败的太苍山门终于重见天日。
……
太苍荒山之内,一轮金光缓缓游出,偷偷摸摸,像是行窃的小贼,当它游走到荒山的明亮之处,被阳光照到,金光突然暴涨,但眨眼间,它又退缩了回去,光芒转而又黯淡了很多,反复几次之后,这轮金光忽然垂立于虚空,像是斗败了的公鸡,又偷偷摸摸的扎进了荒山之内。
云崖,洪臣躺在小溪边,脸上血迹斑斑,看起来恐怖狰狞,那眉心处的淡淡血痕如同烙印般,虽不至于触目惊心,但显得异常妖邪,轮海疯狂运行之后,已经恢复了正常,不过因为元力过度的冲刷,肉身濒临极限负荷,经脉处于轻微的痉挛症状,那无数毛孔之内还在排泄余热,皮肤表面的温度有些烫,蒙着一层水汽,骨骼因为金文的催动一直强势承载压力,此刻压力消散,竟是爆发出一声声轻轧的鸣响,这在所有后遗征兆之中是最为惊人的,足以证明他这身骨头有多么强横。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蓝光从洪臣手臂内侧飞出,盘旋一圈后降落在一旁,可怜的蓝月着实被惊吓住了,柔弱的魂体还在微微颤抖,一双汪汪大眼之中不见丝毫萌态,饱含恐惧与敬畏,之前发生的一幕幕,它显然是清楚的,正因为害怕,所以它不敢出现,直到此时,恐惧依然缠绕着它,魔尊的念头搜索,几乎将它生生碾灭,而后天威镇压魔种,危机感更是暴涨到无限深重,尤其是主人的意识始终都未清醒过,这让它恐惧的同时又是非常无助,此刻跑出来,倒不是它想着如何逃走,实则是担忧主人的状况。
云崖山内,如老僧坐定般的奇怪突然睁开了双眼,其双目之中蕴藏着强烈的惊骇和疑惑,这些年,他一直闭关苦修,修为精进了不少,也是因为今年特别不安宁,所以他才破例露面,但仅仅只是一天时间,他往日沉静的心境竟然被扫荡一空,外界的琐事一而再的影响到他,这苦修得到的效果自然也是打了折扣,可偏偏这些事令他无从恼怒,尤其是感应到外界发生的变化后,这位作风强势的老头儿是真正的动容了。
太苍遭此一劫,山明水秀的宗门驻地硬是被摧残的惨不忍睹,外围的千重山岭,赫然有八成被夷为平地,更因为山门护山大阵遭到无情碾压,那些悬浮大山有些莫名其妙的消失,有些则是坠落下来,造成二次灾难,还有些偏离了原本远行的轨迹,东一座,西一座,乱的一塌糊涂,若是这些也就罢了,偏偏象征着太苍地位的古苍神碑也无法幸免,神碑上裂开了一条缝隙,延伸数千丈,险些令神碑一分为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太苍众人无人知晓,此时,山门内乱哄哄的,绝大多数弟子都沉浸在惶恐不安之中,而高层人物更是焦躁的欲要撞墙。
一场劫难降临,没有人知道原因,太苍的长老们起先都是急红了眼,不过很快收到各大宗门,甚至是神殿的恭贺帖子,这让一干老家伙们更是险些集体发疯,外人竟是认为太苍有隐世强者渡天劫,却不知纯粹就是一场无妄之灾,最后连闭死关的秃顶老怪们都惊动了出来,一场天灾人祸眼看有越演越烈之势。
太苍主峰的青铜大殿之内,一群像是从棺材中爬出来的秃顶老怪们齐聚一堂,那一道道深渊如海的恐怖气息纵横于内外,再加上原本就压抑沉闷的气氛,使得整座大殿就如同被架在篝火上炙烤的水壶,只等最后一兜烈焰加持上,直到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