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见云澈心疼得哭了，便故意将生产的事说得云淡风轻。

可云澈却将素问紧紧抱在怀中，哽噎道：“你生延慕的时候，我就在密道里面。你每一次呻吟，每一声惨叫，我都听得真真切切……”

素问瞪大眼睛，道：“你、你当时在密道里？”

“是啊，”云澈附在素问耳边道，“我还听见你跟白芷说，要舍母保子。那时我真的想冲出去告诉你，我不要孩子，也不要什么慕容氏的血脉，我只要你好好的……”

素问伸手轻轻抹去云澈的眼泪，柔声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云澈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疼惜，道：“你不知道，我那时以为你要死了。我就在密道中一直呆着，我要陪着你……后来，听见你醒了，我才放心……”

素问一惊，道：“我昏迷了三天三夜啊，难道你就在密道里呆了三天三夜？”

云澈轻轻点点头，道：“你为了给我生孩子差点儿搭上自己一条命，我当然是要陪着你了。只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心里默默为你祷告。”

素问抱紧了云澈，道：“我后来在密道的台阶上看见了那个小老虎，就知道你肯定是来过的。可我没想到，你一直陪着我。”

“现在好了，我们可以一生一世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云澈说完，低下头吻上了素问的唇。

素问的眼泪也夺眶而出。她紧紧抱着云澈，回应着他热烈的亲吻。这一刻，她真的等了太久，太久……

第二天，宫中传出女帝遇刺的消息。大燕举国哀恸。百日后，三岁的太子段延慕登基成为了新帝。谢玄凌被封为皇父摄政王，成了大燕国实际的统治者。

小皇帝登基那天，姑苏的百姓再一次涌上街头，在道路两侧等待着皇帝出宫去祭祀宗庙。

人群中，一对儿年轻俊美的夫妇十指相扣，跟众人一样焦急地眺望着皇帝的龙撵。

过了一会儿，前面的人群忽然欢呼起来。大家齐声喊着：“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着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在欢呼声中走来。穿着一身明黄色蟒袍的谢玄凌搂着穿着龙袍带着龙冠的小皇帝段延慕，高高坐在龙撵之上。

素问站在人群中看着多日不见的延慕，泪流满面。她紧握着云澈的手，哽咽道：“云澈……我终于把皇位还给慕容氏了……”

云澈的眼睛也一瞬不瞬地看着延慕。他对素问道：“筱汐，我们作为皇子、女帝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是我们自己的人生。”

素问笑了，转过脸对云澈道：“对，我今后的人生就只有你。”

云澈将素问揽入怀中，柔声道：“我也只有你。”

而此刻坐在龙撵之上的谢玄凌却没有看见人群中的素问。他茫然望着远方，忽然觉得有些讽刺——一心想远离朝廷争斗的谢家，如今不但出了一个丞相，还出了个摄政王。小皇帝长大成人之前，这燕国的统治者便是他谢玄凌。可权利、地位，都不是他想要的。他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和素问长厢厮守……

“皇父，好多人，我害怕……”延慕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不由得用小手紧紧攥着谢玄凌的衣襟。

谢玄凌将延慕抱紧，轻声道：“延慕不怕。你记住只要有皇父在，谁都不能伤害你！”

谢玄凌闭上眼睛，心中默念：“素问，从今以后守护你的孩子就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