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凌低着头道：“我与陛下已然商定好，要先下手为强。”

“哦？”谢怀安一惊，“你们打算从何处下手。”

谢玄凌小心翼翼看着父亲，轻轻吐出两个字：“章家！”

谢怀安冷笑道：“你来求我，我已然猜到了，定是和那封信有关。”

“父亲，那德妃是我姑丈的姐姐。她与公孙甫私通之事，在章家肯定有线索可循。”谢玄凌接着道，“我们单凭一封信是扳不倒公孙甫的。所以还想让姑丈出来作证。”

谢怀安皱了皱眉，道：“那章太炎虽说是你姑丈，但与我们谢家往来并不多。他在朝中看似中立，但背后有没有依附公孙甫还真不好说。”

谢玄凌思索片刻道：“即便他依附公孙甫，父亲也可说服他弃暗投明。”

谢怀安气乐了，道：“我都说了，我与那章太炎没什么交情。即便是你姑母去劝他，他也未必听。”

谢玄凌抿了抿嘴唇道：“就算他是公孙甫一党，那投靠公孙甫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仕途平顺？可如今玄意与太师联手已然将他的势利削弱了不少。此外陛下又怀了龙嗣。公孙甫覆灭是早晚的事。若此时他挺身而出，那陛下定然将他视为功臣。他有了陛下这棵大树，还愁没有阴凉吗？又何必铤而走险，做那犯上作乱之事呢？”

谢怀安想了想，觉得谢玄凌说的有理。于是，道：“事到如今，我也只能为你这逆子豁出这张老脸了。要不是那女帝怀着的是我的孙子，我才不会管你！”

谢玄凌自知父亲是在说气话。但这句话却让他一阵心酸——那孩子根本不是他的。

说服了父亲后，谢玄凌又找到弟弟谢玄意，叮嘱他这几日一定要密切关注公孙甫及他的爪牙。最好能找些事端出来，好牵扯住他的精力。

第二天，谢怀安便以探望姐姐为名来到章家。

章太炎心下疑惑。这谢怀安虽为他的内弟，但因谢家一贯远离朝政，所以两人来往并不多。通常都是章夫人回谢家探望。而谢怀安则很少主动上门。

章太炎将谢怀安让到了外堂落了座。可寒暄了几句后，章太炎便道：“你姐姐近日染了风寒，正在房中歇息呢。你若要去探望她，我便让丫鬟带你去。”

谢怀安知道章太炎是与自己说不到一处去，才想着抽身。可他这次却是为他来的。

于是，谢怀安笑着道：“姐夫，今日我来到府上一来是探望姐姐，而来也是有要事找姐夫商议。”

章太炎一愣，道：“何事？”

谢怀安试探道：“是关于德妃娘娘与公孙丞相的事。”

听闻这句话，章太炎脸色骤变。

谢怀安见他如此反应，心下便明了了。想那公孙甫与德妃的事是真的，而章太炎也是知晓内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