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的心凉了半截。

白芷见她神色不对，忙道：“不过陛下已经派谢婕妤再去找合适的人选了。我想不出几日，定会找到的。”

青黛回到幽兰殿，将白芷的话告诉了灵枢。

灵枢气得脸色发白，恨恨道：“我说她哪里那么好心，原是想看我的笑话！”

青黛忙劝慰道：“那谢玄意不同意，是有眼不识金香玉。”

灵枢冷冷道：“他定是嫌我嫁过两次了。换做他人也是会这样想的。陛下还让谢玄凌再去找合适的人选，岂不是要我成为全姑苏的笑柄？”

青黛一时也不知如何劝解了。

且说谢玄凌悄悄差人在适龄人选中打听了一番，可结果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娶长公主的。人人皆道，这长公主是不详之人，接连克死了两任丈夫，所以无人敢娶。

谢玄凌只得向素问如实禀报。

素问一惊，道：“他们为何都不愿娶长公主？就算嫁过人又怎样？那唐代的太平公主还不是在薛绍死后又嫁给了武攸暨？”

谢玄凌心中暗想，那太平公主是只死了一任丈夫啊！可是这灵长公主……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直说了吧。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道：“陛下，臣派人去询问了几个官宦世家的子弟。他们皆认为灵长公主曾先后嫁给先帝和雷霆，而他们又都是在婚后不久便归天了……呃，所以，他们皆认为长公主是不详之人，克夫……”

“荒唐！”素问气得一拍桌子，“这些人都什么思想啊？先帝和雷霆又不是我姐姐害死的！什么不祥之人？什么克夫？简直一派胡言！”

谢玄凌见素问生气，忙又跪在地上，道：“陛下恕罪！”

素问见他又跪下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指着他道：“你，你起来！朕都说了，你不用跪，不用跪！怎么又跪下了？我是说那些说我姐姐克夫的人，又没怪罪你！”

谢玄凌听闻只得又站了起来，小心翼翼低头不语。

素问看着他的样子，忽然笑了，道：“你虽说是朕的嫔妃，但到底也是个男人啊！在我面前成天唯唯诺诺的，像个什么样子？”

谢玄凌心下一动——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想让他像个男人，是在暗示他什么吗？

素问见他不说话，便接着说灵枢的事：“这长公主招驸马的事迫在眉睫。如不赶紧将她嫁出去，我们就没办法惩治雷家。谢婕妤，你得帮朕想想办法。”

谢玄凌思索片刻，道：“办法也不是没有。”

素问瞪大眼睛，问道：“什么办法？”

“陛下乃一国之君，下道指婚的圣旨，任谁也不敢说不愿。”谢玄凌说着又起了弟弟，“只是……只是……”

素问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心下已然明了，道：“只是别指给你弟弟谢玄意，对不对？”

谢玄凌怕素问脑了，又想下跪，但想起她说要他像个男人，便没有跪。他尴尬地笑笑道：“玄意昨日还担心陛下会不会强行指婚。我跟他说陛下不会这样做的。”

素问心中暗笑，这个谢玄凌，别看表面温吞水的样子，还将了她一军——若她真的强行指婚给谢玄意，那岂不是违背了“君无戏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