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凌走出养心殿时,天已经黑了。他抬头望着茫茫夜空,不由得叹了口气。
“才人,陛下不是要你掌管后宫吗?这是皇后才有的权利,是天大的喜事啊!你怎么还叹气呢?”如意不解道。
谢玄凌抿了抿嘴唇,沉默不语。他的心事如意哪里能懂。谢家原本也在朝为官,只因不喜朝中争斗才辞官不做的。可如今,他掌管后宫,势必又要将谢家牵扯进前朝后宫的争斗中。是福是祸,还真难预料。
有那么一瞬间,谢玄凌似乎有些后悔,不过他的脑海中浮现了素问哀伤的神情,便义无反顾了。
而素问坐在寝殿里,暗暗下了决心——云澈,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做个合格的君主吗?如今,你不在我身边,我便要努力做到你希望的样子。我要完成你的心愿,除了公孙甫与雷天豹,将慕容氏的江山治理好。
第二天,素问便下旨升谢玄凌为婕妤,赐掌管六宫之权。
谢玄凌也是兢兢业业,丝毫不敢怠慢,将后宫来个大换血。他将从前的宫女、太监、侍卫一律赶出宫去,换了一大批新人入宫。且每人都须上报三代以上的家史,凡与公孙家和雷家有关联的一概不用。他还立下规矩——凡入宫的宫人皆不可与宫外联系,一经发现,即刻杖毙。
另一方面,太师张久之搜罗了几个公孙甫一党贪污腐败的罪证。虽都是些小官,但素问仍下旨严办。这些人审讯期间,一律严刑拷问,让他们一个咬出一个。一时间,贪官污吏人人自危。公孙甫忙得焦头烂额,无暇顾及素问。
当墨染将打探来的这些事告知慕容云澈后,云澈拍手称快。
“陛下做得好!”云澈坐在书案旁,眼中尽是欣慰,“后宫依仗谢玄凌,前朝依仗太师。迅速出手,让公孙甫没有还手之机。她真是越来越像个帝王了。”
墨染笑着道:“云澈,如今官吏们都说当今圣上不是观音转世,是来索命的阎罗王。”
云澈哈哈大笑,道:“他们怕索命,那是心中有鬼!”
“可不是,”墨染接着道,“百姓们见惩治了贪官,都拍手称快呢!”
云澈把玩着手中的玉兰花簪子,唇角浮现了一丝苦涩的笑。
墨染见他这副模样,叹了口气道:“这就是所谓的相思之苦啊。可怜你们这对苦命鸳鸯。”
云澈依旧低着头,缓缓道:“其实,我倒没觉得有多苦。她是女帝,我总能打听到她的消息。我知道她平安就好了。可她却得不到我一丝一毫的消息。我想,她心里才是苦。”
墨染转了转眼珠,一把抓住了云澈的手,道:“云澈,不如你给陛下写封信。我今天晚上夜探皇宫,将信交与陛下。”
云澈一惊,忙道:“不可,这样太危险。万一你被发现了,会被当作是刺客的。”
“我轻功那么好,怎么可能轻易被抓住?”墨染笑着道,“你放心,我从东南角翻进去,先进倚梅园。那里已经没人住了,肯定不会有人注意。然后我再从密道去养心殿,更不会被发现。”
云澈还是摇头,道:“不行,不行。我不能让你去冒险。你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丹娘?”
“哎呀,”墨染忽然地下了头,流露出一丝忸怩,“我,我也是有点儿私心的。你就让我去把!”
他这样一说倒是把云澈给弄蒙了,“私心?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