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这才明白，原来这谢玄凌是一直在自责。她叹了口气，道：“不关你的事。即便没有你的那封信，朕也是不愿再当公孙甫的傀儡了。这件事，是我太轻敌。”

谢玄凌望着素问，柔声道：“陛下不可太过伤心，伤了龙体可就不好了。”

素问木然点点头，道：“没什么事，你下去吧。”

谢玄凌思索片刻，道：“陛下，臣还想提醒陛下。”

素问抬眼看了看他，问道：“提醒朕何事？”

“陛下如今已与公孙甫公然决裂。他定会想方设法将陛下拉下皇位的。所以，陛下此时处境很危险。”谢玄凌小心翼翼道。

素问一惊，忽然意识到谢玄凌说得有理。公孙甫把她扶上皇位是为了让她做傀儡，方便他日后谋朝篡位。可今日金殿之上，她说出公孙甫与德妃的丑事，已然是公开要扳倒他。所以，公孙甫事后必将反扑，她此时真的是危机四伏。

素问拿起一方手帕，在手中绞着。心想，刚刚还哀伤与云澈的分离。看来眼下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她首要做的是自保。要不然，接下来的悲剧会连连发生。可是，以前遇到事情还能和云澈商量，现在她又该怎么办呢？

谢玄凌见素问露出焦虑神色，忙将酝酿已久的话和盘托出。

“陛下，今日公孙甫回去定会想出诸多为难陛下之策。而陛下现在要做的是，比他出手更快，让他找不到时机出招。”

素问望着谢玄凌，忽然有些恍惚——以前跟她说这些的都是云澈，没想到今日这谢玄凌也为自己出谋划策了。

谢玄凌接着道：“陛下此次是想用致命一招便置公孙甫于死地。但明显已经失败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公孙甫虽说在朝中势力颇大。但他的党羽多因有他庇护胡作非为，贪污腐败、卖官鬻爵，笔笔皆是。陛下可先从他的党羽入手，一个揪出一个，打消公孙甫的气焰，最后再一举将他制服。”

素问见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心中暗想，这谢玄凌不仅是在书画上有造诣，对于治国之道、权术之争也颇有见地啊。想来也是个可用之才。

素问点点头，道：“谢才人分析得有理。朕马上让太师去搜集公孙甫党羽的罪证。”

谢玄凌又接着道：“陛下，除了公孙甫还有一人，甚至比他更可怕。”

素问眯起眼睛，道：“你是说雷天豹？”

谢玄凌点头，道：“正是！雷家历代手握军权，连先帝都惧他几分。陛下若想巩固朝纲，成为大燕真正的君王，必要想尽办法夺了雷家的军权。”

素问忽然百感交集——这些都是云澈曾经教他的。可如今她也不能去倚梅园向他讨教了。

谢玄凌见素问有些失神，慌忙跪下，道：“陛下，臣知道后宫嫔妃不得干政，臣知罪！”

素问一惊，道：“起来，朕不怪你。”

接着她仔细打量了谢玄凌一番，忽然道：“谢才人，朕将后宫交与你管理，你可能当此任？”

谢玄凌一惊，问道：“陛下的意思是……”

素问郑重道：“朕给你掌管六宫之权。从明日开始，你便将后宫所有公孙甫的爪牙全部清除！”

“尊旨！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