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娘说到梅妃娘娘殁了的时候，泪水已在眼圈打转。云澈也低着头，默默无语。

素问叹了口气，缓缓道：“若不是为了个‘情’字，梅妃娘娘也不会离开琼英岛，该生活得自在多了吧？到头来也不会被人暗算。”

丹娘抬起头看着素问，唇角缓缓浮起一抹苦涩的笑，淡淡道：“人生在世总要为着点儿什么，才不算白活。有人是为财，有人是为权，而我们这些痴人，便是为了个‘情’字。”

素问细细品位丹娘的话——她说“我们”……

“那么如今皇后和太子都死于时疫，梅妃娘娘也算瞑目了。十二皇子就赶紧继承皇位吧！”素问念念不忘还是这件事。

丹娘饮了口茶道：“我正要接着讲的就是这个。梅妃娘娘临终前，让先帝立了一份诏书。内容是要保云澈一生富贵平安，但云澈终身不得继承皇位。”

素问先是一愣，然后微微点头，道：“我懂了。梅妃娘娘是想让皇子平平安安过一辈子，远离后宫倾轧。”

云澈看着素问的眼睛，认真道：“所以你还要继续当你的女帝，这个皇位我要不了。”

素问长叹一声，一脸失落地趴在了木桌上，道：“我的希望又破灭了……看来我还要继续当这个傀儡，可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一旁的墨染轻笑一声，道：“当然会有结束的那一天。那公孙甫觉得你没用了，就把你，呃……”说着，他抬手在自己的脖子前夸张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素问一哆嗦，半晌，道：“他、他会杀了我？”

云澈见她脸都白了，笑道：“不会那么快的。他现在根基不稳，还不能谋朝篡位。他需要你这个傀儡，最起码要十年八年。而这段期间，陛下完全可以扭转局势。”

素问瞪着眼睛，问道：“如何扭转局势？”

“那就看你如何选择了？”墨染颇有深意道。

素问眨了眨眼睛，道：“选择什么？”

“选择是站在公孙甫一边，还是站在我们这一边？”墨染边说边指了指云澈。

云澈见素问还是一副没听懂的样子，便解释道：“母妃临终前交给我一包假死的药。本来我是想等父皇殡天之后便服下此药，从此离开皇宫。再由丹娘和墨染护送我一起到琼英岛找我外祖父。可如今，一场时疫让慕容氏遭受灭顶之灾。公孙甫又虎视眈眈觊觎皇位。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你是想让我帮你除掉公孙甫？”素问问道。

云澈忽然站起身，对素问深施一礼，郑重道：“陛下，云澈为燕国子民请求您铲除奸佞，保燕国百姓安康。”

素问忙站了起来，将云澈扶起，道：“我哪担得起燕国百姓的安康啊？你交给我的这个任务也太重了吧！再说现在公孙甫把持朝纲，我哪里能除掉他？”

云澈一瞬不瞬地盯着素问的眼睛，道：“只要陛下愿意，云澈定会全力协助陛下当个万民敬仰的好皇帝。”

“可是……”素问本想说自己不想当皇帝，忽又想起了灵枢，于是话锋一转，道：“公孙甫把我姐姐送去念恩寺出家，我只有听他的话，他才能帮我救出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