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念恩寺中,灵枢卷着裤腿跪在佛堂前,拿着块抹布使劲蹭着地,汗水顺着她清秀的脸颊一滴滴滑落。
“大小姐!您快歇歇,我来吧!”青黛提着桶水摇摇晃晃走了进来,弯下腰抢过了灵枢手里的抹布。
灵枢缓缓直起身,忽觉一阵头晕目眩,身体不由得晃了两晃。青黛忙起身扶住了她。
“大小姐,我扶你回禅房歇着着吧。”
青黛话音未落一个横眉立目的老尼姑走了进来,见灵枢、青黛没干活,厉声道:“了空,你刚刚叫了尘什么?佛门清净之地,哪里有什么‘大小姐’?还不快些干活!擦完地去后山砍柴!”
老尼姑走后,灵枢跌坐在地,泪如雨下,哽咽道:“青黛,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青黛的眼圈也红了,半晌,恨恨道:“这二小姐太狠心,竟置同胞姐妹于不顾。”
灵枢抹了把眼泪,冷笑一声,道:“什么二小姐?如今人家已是这大燕国的女帝,九五之尊!”
话毕,她将怨恨的目光投向门外苍茫的天际……
第二天,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灵枢和青黛便起了床,来不及梳洗,便去厨房烧火,做斋饭。
灵枢将一根烧着的干柴扔进灶内,然后又拿着把大竹扇一下一下扇着。炉灶内冒出的滚滚黑烟呛得她眼泪直流。
“大小姐,咳,让我来!”青黛边咳嗽着边抢过灵枢手中的竹扇。
灵枢叹口气,幽幽道:“我也是笨,这生火学了这么久还是生不好。”
青黛皱着眉扇着火,道:“大小姐哪里是做这种粗活的人?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离开这吧。”
灵枢苦笑着,道:“如今这步田地,还能有什么办法?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青黛思索片刻,转过头看着灵枢道:“其实,我们唯一的希望还是二小姐,也只有二小姐才能救我们。”
灵枢缓缓点点头,道:“我就赌一次,她到底还能不能顾念姐妹之情。”
吃过早饭,寺里一众尼姑本应上早课,诵经礼佛的。可住持师太静修却将寺里上下聚集在院中,似有要事交待。
“今日,寺里有贵客来。虽说佛门本无贵贱之分,但大家也不能错了礼数。”静修师太站在院中高声道。
青黛心中冷笑,低声对灵枢道:“什么佛门清净之地,还不是一样的趋炎附势。”
灵枢没搭话,但心里却另有打算——这念恩寺的贵客想必不是皇亲国戚也是朝中重臣。不如借机给素问传个话,也好救她出苦海。
存着这样的心思,灵枢便趁大家打扫寺院的时候偷偷溜回了卧房。她认真净了面,又将私藏的胭脂水粉偷偷拿了出来,对着铜盆中的倒影仔细描画了一番。她这妆化得很高明,既掩盖了憔悴的面容又让人看不出是涂了脂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