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梅园中,丹娘目光呆滞地看着刚刚回来的墨染,半晌,喃喃道:“最后,连十皇子和十三皇子也歿了?”
墨染坐在石凳上,一手托着腮,道:“可不,九皇子和十八皇子殁了之后,那公孙甫恼羞成怒,命那名女医无论如何要保住十皇子。可那女医还走没到十皇子住的忆菊堂,十皇子便断气了。最后只剩十三皇子时,公孙甫不让医治。可张太师和雷将军赶到,三个人吵闹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救治十三皇子。可这时,太监来报,十三皇子刚刚也歿了。”
丹娘叹了口气,道:“可怜这慕容氏,赫赫皇族竟在数日间遭受灭顶之灾。如今就只剩下云澈了。”
这时,身后响起一声轻叹,慕容云澈拿着把折扇从屋中走出。他神情自若,并无半点疯癫之态,飘然坐在墨染旁的石凳上,幽幽说了句:“慕容氏为夺皇位兄弟相残,这些年后宫不知出了多少不堪入目之事,想必是苍天都看不过去了。”
墨染定定看着慕容云澈,忽然眼睛一亮,道:“云澈,既然他们都死光了,那你就出去继承皇位吧。”
“不行,”丹娘皱着眉道,“云澈装疯已经装了8年。这皇宫内除了我们娘俩无人知晓。现在好端端地走出去,岂不是承认犯了欺君之罪?”
墨染抓了把棋子在手中,闲闲道:“那你还真打算在这倚梅园关一辈子?”
云澈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轻笑道:“若说这倚梅园是个牢笼,那外面的皇宫便是个更大的牢笼。这么多年,咱们冷眼旁观后宫争斗难道还没看够吗?与其出去给公孙甫当个傀儡,还不如继续呆在这清清静静的倚梅园。”
丹娘若有所思,半晌,道:“如今皇子们都歿了,也没有留下一个皇孙。那么谁来即位呢?公孙甫即便是想辅佐个傀儡也找不到人选了。”
墨染将手中的棋子来回换着手抛出又接住,漫不经心道:“那还不简单,直接谋朝篡位!”
云澈摇了摇扇子,道:“他还没那么大胆。再说还有张久之他们那些对父皇死忠的臣子,断不会让他得逞的。”接着,他抿着嘴轻笑一下,“其实,我也很想看看,下面的戏他要如何唱。”
且说公孙甫见皇子一个接着一个歿了,简直气急败坏。他命人将素问押回了濯莲宫,要连同灵枢、白芷、青黛一并处死。
而此时的素问已神情麻木。她脑海中不断重现着慕容云洵无辜的眼神和慕容云澜歇斯底里的狂笑。原来这后宫真的是会让人泯灭人性。对权利的欲望真的会让人疯狂。
灵枢颤抖着靠在素问身边,泪眼婆娑道:“素问,你不是能医治时疫吗?怎么皇子们都死了?”
素问双目怔怔,冷笑道:“我医得了时疫,医不了人心。”
公孙甫又抽出一把剑,逼在素问咽喉,冷冷道:“你当初立下军令状,如今不但太子死了,其他的皇子也都死了。那你们便去陪葬吧!”
素问抬起头,对上公孙甫凌厉的眼眸,大义凌然道:“太子殿下本已康复。他是怎么死的,你心知肚明!本来余下的几位皇子也可救活,可你为了独揽大权竟不让我去救治,害死皇子们的是你!”
正在这时,太师张久之带着一队人进了濯莲宫。他见公孙甫拿着剑欲杀素问,上前制止道:“此女不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