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徐王妃完全怔住了,她与安平郡王相识二十年,早年的少年爱恋,后来的郎情妾意,生儿育女,她自以为自己很明白这个男人,她知道他的好恶,明白他的感情,所以她在这个王府过的很惬意,很舒心。
徐王妃是自诩自己有手段的。
王府的侧妃、侍妾,多年来也偶有承恩有孕的,只除了当年的余侧妃有孕的时候,徐王妃刚进府不久,才生下长子,根基未稳,又有老王爷、郑太妃在府,没敢有大的动作,让她生下了庶女,其他人无一例外,或是流产,或是难产,总是没有留下子嗣。
从来没有过差错,一向顺利。
可这一次,她听到安平郡王与叶少钧的对话,终于隐约的觉得,自己好像弄错了,错的很离谱。
安平郡王没有留意徐王妃现在的神情,他只是想了一会儿,才对徐王妃说:“如今世子位已定,再无转圜,你就是与世子妃有仇怨,也不要再去招惹她。”
“你也不用担心。”安平郡王道:“你到底是王妃,名分在那里,他们并不想把你怎么样。就是今后我不在了,世子承爵王府,你也是老封君,这点儿心胸,世子还是有的。”
“我们的儿子们都有出路,这些我会安排,你只管放心。”他总算回头看着徐王妃没有半点血色的俏脸:“我与世子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我知道你不喜欢世子妃,但这府里还是少生事端的好,明白吗?”
徐王妃心仿佛被一只手重重的抓住了一般,这个明白吗,竟把她吓的一抖:“是,我知道了。”
安平郡王又想了想,似乎不需要再说什么了,他的脸色和语调都恢复到了徐王妃熟悉的那一种样子:“我去书房了,这院子你打发人收拾一下。”
徐王妃心有余悸,依然连忙应承。
安平郡王倒是笑了笑:“今日外头送了两盒宝石来,我回头打发人给你送来,你瞧着怎么分些给孩子们吧。”
这样一瞬间,那个熟悉的丈夫和慈父又回来了,可是徐王妃喉咙依然哽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
眼见得安平郡王走出了院门,徐王妃跌坐在炕上,后背有点凉飕飕的,全是冷汗。
安平郡王进了书房,居然有一个年轻人在书桌前站着低头看公文的,看着不到三十岁的样子,身材颀长,眉目俊朗,一眼看去,居然与徐王妃的眉目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是有男子英气罢了。
这人听见安平郡王进来,就丢下手里的东西,转头看过来,打量了一下安平郡王的神情,就问:“世子说了什么要紧话?”
安平郡王并没有复述,倒是反问了一句:“你不知道?”
那人思索了一下:“我确实不知道,我在家里无足轻重,王爷是知道的,若是有人知道,应该是大哥。”
这人是徐家如今这一代最小的儿子,也是庶子,排行第七的徐明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