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去了,张太夫人张着嘴回不过神来。
汪老太太嘴皮子最是利索,又抢着道:“若不是姐姐吩咐,我做什么要干这样的事啊?别人家的小姑娘,生死于我什么相干?我要去犯这罪孽?我都是一把岁数的人了,儿孙满堂,自己难道不会享福?偏要去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说着还表功呢:“也是我不忍心,虽说也打发儿子去办了,却跟儿子说,若是有机会,能留得她们的性命也是好事,到时候远远的送出去,就算困苦些,也比没了性命的好。偏这小子不争气,竟就动了这样的心!果然该打!”
汪俊英忙顺着道:“是我一时脂油迷了心窍,只想着留了她们的性命也就罢了,就犯了这样糊涂心思,今后再不敢了。”
两母子一唱一和,把一切都往张太夫人头上推,也不知是现编的还是早商量过的,听起来还挺有道理。
张太夫人在家里就哆嗦个一回了,这会儿越发更哆嗦起来,连话都说不明白,倒是叫汪老太太一句一句的抢着说的活灵活现:“谢大姑娘订了叶家这门亲事,还是我做的媒哩,还不是因着我瞧着这孩子好?我要是不喜欢她,能替她费这个神?可也不知道大姑娘是怎么的,自订了叶家,想必思量今后要嫁入王府了,就……”
她还一副不好说的样子:“我也常去姐姐府上的,自然看得到,大姑娘确实时常顶撞姐姐,尤其是认了太妃娘娘做了干娘,还能把谁搁在眼睛里头?姐姐在我跟前都哭了两三回,后来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的,姐姐就打发我闺女回来跟我说,趁着大姑娘出去烧香,让她出个意外也罢了,这人命关天的事,我自然不敢干,可是我姐姐说,我若是不应,她就说我闺女忤逆,要撵她回来!”
“我的个天爷啊,这可是我亲生亲养的闺女啊!”汪老太太嚎的情真意切的,简直闻者落泪,见者伤心:“我实在心疼闺女,别说要撵她回来,就是不撵她,我姐姐磋磨人的手段谁又不知道呢?我闺女在她手里,哪里还有活路啊……是以我一时糊涂,竟就应了!”
“我私底下只不忍心,才悄悄嘱咐他,尽量不要伤了她们的性命罢了……”汪老太太道。
鼻青脸肿的汪夫人也在那里嘤嘤嘤的哭,这时候才跟着补充了一句:“前儿大姑娘把太夫人气病了。”
简直是完美注脚了一句。
真是有理有据,又合理又合情,把张太夫人气的哆嗦个不住。
而且看起来,汪太医还真信了,顿足道:“唉,你你你!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啊!”
齐鸿飞啧啧两声,道:“汪大人,假了点儿啊,平时不大演吧?还得多练练,听说当年那家子出了鹤顶红的事儿,你也在跟前,就你这样子,是怎么哄的人信的?难道当年是老太太出马的?”
一句话说出来,汪太医不仅是面如土色,连腿肚子都转筋了。
齐鸿飞又赞叹道:“老太太这张口就来,还编的有模有样的本事,倒是不错的。”
一边跟他一起来的一个锦衣公子道:“光说话,有点儿无聊了,倒是鹤顶红的事儿听起来有趣,飞哥说说。”
“滚,这儿说正事呢!”齐鸿飞笑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