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夫人连忙道:“母亲我原是真不知道的!我只是照是前日母亲的吩咐,今儿派了两辆车出去,到了晌午,我娘才打发人跟我说,人原已经安排好了,只是安平郡王妃听说了咱们前儿商议的那话,说不妥,没有一齐出去,只劫一个人的,简直授人于柄,过后怎么遮掩?我娘没法子,只得临时改一改。才叫人来与我说,又说因太夫人慈心,若是这会儿热辣辣的就说出来,太夫人定然是不忍心的,或许打发人去漏点儿什么出来,倒坏了事,叫我务必先瞒着……”
汪夫人哭道:“媳妇虽不孝,也是不愿叫母亲背这名声啊。”
张太夫人泥胎木塑般站着,半晌没个动静,一瞬就折了一个媳妇两个孙女,她心中不震动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大孙女的她原有心理准备,而媳妇和二孙女的事,来的如此仓促。
邓夫人虽不是她偏爱的媳妇,可到底人老实,侍奉她也恭敬,并无恶感,谢玲玲乖巧温柔,又是亲孙女,总是有些难受的。
良久,张太夫人才终于长长的叹口气:“孽障啊,孽障啊。”
汪夫人跪在那里,含泪劝道:“二嫂子与媳妇素来要好,如今这就这么着去了,媳妇也是难受的紧,只是如今形势这等迫人,如何敢驳了王妃的回?再怎么说,三老爷是母亲的亲儿子啊,屋里又有两个哥儿,三老爷若是有点儿什么,媳妇也罢了,自是生死相随,可母亲要如何伤心?还有屋里的哥儿,绵姐儿也就都完了。还求母亲细想想。”
张太夫人依然没言声,汪夫人这才试探着爬起来,去扶着张太夫人坐下,低声说:“媳妇说句不该说的话,二嫂子没了,今后母亲费心,再说一个好的,也就有了,且说不准还给二老爷添几个儿子呢?”
邓夫人只生了两个女儿,二老爷虽有太夫人给的通房丫头,却一直没有身孕,二房到如今也没子嗣。
张太夫人拄着拐杖,只是叹气,片刻后说:“这寻人的事,一定要做的实在,万不可叫人看出破绽来,且也要跟邓家交代。”
汪夫人连忙应了:“母亲说的是,必然是要扎扎实实的寻个三五日的。”
一边却想:“果然娘说的对,先把事情做下了,老太太不过发一发脾气也就罢了,终究还是不能怎样的。”
可张太夫人确实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她又呆坐了一下,说:“待这件事完了,你跟我到小佛堂跪几年经罢,也消一消你的罪孽。免得应到孩子们身上。”
汪夫人一呆,她经年累月的受张太夫人宠爱,见她用各种法子刁难收拾儿媳妇们,自己独善其身,竟就忘了,张太夫人不满她的时候,也一样有办法收拾她。
不用伤筋动骨,钝刀子割肉也是一样的。
可这会儿,她是一个不字也不敢说的。只赔笑应着:“还是母亲想的周到,媳妇也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