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幽被宋春花一问,都忘记拒绝梨子了,“太后便是皇上的母亲。”
楚恪是当今皇帝宋春花还是知道的,听到这话,她有些紧张,“俺,俺要不要去拜见一下母亲?”
亭幽不知该作何回答,其实敬太后让她来,只怕就是为了引宋春花走出连理堂,一旦有了名分,宋春花就是这些女人砧板上的肉了,但亭幽也不知出于何种心态,并不想扫掉宋春花这一脸笑容,而宋春花明显也受到了压力,那笑容里添了忐忑,添了卑微,这让亭幽心里有些不好受。
“说说你是怎么进宫的吧?”亭幽一直很好奇,为着让宋春花放低戒心,亭幽也狠狠在梨子上咬了一口,甜美的汁液入口,果然清爽舒心。
宋春花见亭幽这般放得开,心下也高兴,“哦,俺也不知怎么回事儿,那日俺正在街上买东西,转眼就被人捉到了马车上……”
亭幽的额前明显多了三条黑线,这不就是赤果果的强抢民女吗?
“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声音让亭幽咬在嘴里的小块梨肉吞也不是,吐也不是,赶紧起身放下梨,“皇上金安。”
“阿……”宋春花想说什么,却被定熙帝的手势拦住了。
“回皇上,臣妾奉太后之命来给,给春花妹妹送些果子。”亭幽也不知该怎么称呼宋春花。
定熙帝眼睛一扫桌上的梨子,“梨子性寒,不宜多吃,你将它带回去。”
梨,离,也只有宋春花这等直肠子的姑娘听不懂宫里人的弯弯绕绕,定熙帝如何能不知。
“是。”亭幽起身,让抱琴收拾了果篮,又对定熙帝行礼,“臣妾告退。”
定熙帝不言,亭幽也不敢起身。
良久定熙帝才道,“去吧。”
亭幽起身,只见宋春花站在定熙帝身边,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但眼前的两人,一如亭亭玉树,一如矮矮圆瓜,如不是亲眼见,实在让人难将他二人凑到一块儿。亭幽眼前不自觉浮现出他二人私下的模样,脸不由就红了,有种憋笑之感。
直到定熙帝狠狠瞪了亭幽一眼,她才恍然而醒,匆匆告退。
出了连理堂,亭幽瞧着抱琴手里的梨,当然是不敢把这梨子再送回去给敬太后的,“咱们去湖边。”
“都给我吃完了才准回去。”亭幽指着那些梨为难抱琴、弄筝。她自己取了一个,在身上幽月蓝的宫裙上擦了擦,“咔嘣”一声咬下去。
其实在永安,亭幽也爱这样吃果子,躲了老祖宗派的人,到小溪边,脱了鞋把脚浸入清凉的水里,啃着多汁的果子,别提多自在了。
解决了这些梨子,亭幽这才摸了摸肚子,缓缓往绿漪殿去。
“那边怎么样?”敬太后就着亭幽的手饮了口参汤,“到底是你手巧会弄吃的,这人参的那股怪味子只有你亲自熬才压得住。”
亭幽为敬太后擦了擦嘴角,“我瞧着那位只怕也长不了,娘娘不必挂心。”这不是亭幽瞧不起宋春花,只是依她看来宋春花实在不适合养在宫里,定熙帝若真对她有心,必不会长久的拘禁她,若对她无心,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敬太后拍拍亭幽的手,“那起子狐媚子,自己留不住皇帝的心倒是会来奉承我了,真当我病糊涂了。我这样不过是担心你,老太君过世前给我来过信,让我一定照应着你,说你心不在此只怕……”后面的话敬太后却不敢说给亭幽听,怕她生了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