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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帅低头在地上愉快地吃着蛋糕, 从寇忱脚边一直把蛋糕『舔』到了老爸脚边才算是吃完了。</p>

“你洗地呢？”老爸在帅帅脑袋上拍了一巴掌。</p>

“擦擦。”寇潇冲寇忱使了个眼『色』。</p>

寇忱赶紧去厨房抽了几张清洁纸巾，蹲地上把帅帅『舔』的口水印子给擦掉了, 顺着一路擦到了老爸脚边。</p>

老爸的脚让了让，他又把老爸脚踩的地方擦了擦。</p>

“行了，”老爸叹了口气，“去洗洗手。”</p>

寇忱蹲着没动, 只是把纸巾团了团，冲垃圾桶那边晃了晃。</p>

帅帅立马哈哧着跑过去, 一脚踩在了开关上, 把垃圾桶的盖子打开了，寇忱把纸巾扔了进去。</p>

帅帅跑回他面前, 冲他摇着尾巴讨表扬，他『摸』了『摸』帅帅的头：“真乖, 厉害死了。”</p>

帅帅跳到另一张沙发上躺在了寇潇腿上，寇忱还是蹲在老爸腿边没动。</p>

这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低气压他已经挺长时间没有感受过了, 老爸的确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儿子大了, 不愿意总打骂了。</p>

但大概是一直以来他的努力并没有在寇忱身上看到什么成效, 架还是打, 虽然也收到过警察的感谢信, 但毕竟新增的处分也还是因为打架。</p>

成绩一如既往地没有起『色』, 以前在普通高中还不明显，这会儿在附中这样的重点高中里，所谓的学渣都没有几个能差成这样的, 寇忱的成绩就显得很扎眼了。</p>

寇忱没敢看老爸，这扎眼扎得估计都能把老爸眼睛扎成窟窿了。</p>

“卷子发了没？”老爸问，“我看看吧。”</p>

“一个期中考的卷子有什么好看的，”老妈拿了一个小蛋糕慢慢吃着，“那成绩也不作数啊，高考又不看期中考成绩。”</p>

“期中考都及不了格！”老爸突然一声暴喝，“高考拿什么去考！”</p>

寇忱的手轻轻抖了一下。</p>

老爸这声吼有些突如其来，一点儿防备都没有，惊得他心里一阵狂跳，胸腔都跟要炸裂了一样。</p>

他没事儿就吼一声的『毛』病理论上应该就是从老爸这儿学来的吧。</p>

……那老爸念书挺好的这一点怎么没学着呢？</p>

“哎哟。”老妈也被吓了一跳，蛋糕掉在了桌上，她顿时也喊了起来，“寇老二你干什么啊！突然这么吼一声，你想吓死谁啊！”</p>

“我也没吼你啊。”寇老二马上放缓了声音。</p>

“爸，”寇潇在旁边搂着帅帅，“有话好好说，这么吼没用，说话你就说话，别老吼他，再吼叛逆了。”</p>

“叛逆了？”老爸看着寇忱，“他从会说话那天开始就在叛逆，叛到现在也没叛完呢！不把我叛入土了估计不能停！”</p>

“说什么呢……”寇潇皱着眉。</p>

老爸打断了她的话，手伸到了寇忱面前：“卷子呢？我看看。”</p>

寇忱又定了两秒，这才慢慢站了起来，走到门边拿了自己书包，在里头翻了翻，把卷子拿了出来。</p>

因为分数实在没法看，他塞进书包里也带着不爽，都团皱巴了。</p>

老爸拿过卷子的时候眉头一下拧紧了：“你那书包里都有点儿什么？几张卷子都能团成这样？”</p>

“就几本书。”寇忱说。</p>

老爸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低头把几张卷子打开了，一张一张地在腿上抹平，再一张一张地叠好。</p>

一个一个精彩的分数挨个出现在老爸眼前。</p>

寇忱感觉自己呼吸都有点儿忽快忽慢的，但老爸一直没有什么反应。</p>

一直到把最后一张英语卷子铺平叠放好之后，他才看出来，老爸的手在发抖。</p>

“英语还及格了，”老爸捏着卷子，大概是在控制手的抖动，“这个倒挺意外的，语言也及格了，语文要不是袁老师的话，应该也及不了格吧？”</p>

寇忱没说话。</p>

他的确是冲着老袁才听听语文课的，但要这么一想，这成绩实在挺对不住老袁了，亏得老袁今天还对他笑眯眯的。</p>

“你上学期的期末考，”老爸看着他，“成绩没这么差吧？”</p>

“嗯。”寇忱应了一声。</p>

“那还是对期中考不重视了，”寇潇马上说，“我以前也是，期中考成绩都不如期末考，就是不太当回事儿……”</p>

“他这个成绩跟你那个成绩能放在一块儿做类比吗？”老爸打断了寇潇的话，“你跟你妈也不用护着他，好像我跟他就是仇人，要怎么着他似的！”</p>

老妈叹气：“那你……”</p>

“我要真不在意他！我能气成这样吗？”老爸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寇忱，“我要真不想管他，我至于一晚上一晚上睡不着吗！”</p>

寇忱往旁边错了一步，避开了老爸快戳到他脸上的手指。</p>

“我也就是对你还抱有希望，”老爸又往他面前走了一步，瞪着他，声音也沉了下去，“我觉得我儿子不是个笨蛋，不是个傻子，不至于这么差劲！”</p>

寇忱皱了皱眉。</p>

“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老爸看到了他这个表情，“你平时话不少，今天是不是你姐让你闭嘴别跟我杠？没事儿，我一句你十句，照常来，不用憋着。”</p>

“你就活在你觉得里。”寇忱看着他。</p>

“寇忱！”寇潇拍了一下茶几。</p>

“你说什么？”老爸跟他对视着。</p>

“你就活在你认为和你觉得里，”寇忱说，“你觉得我不应该这样，你认为我不会那样，如果我这样那样了，就差劲了。”</p>

老爸眼睛里快喷出火来了，但声音还在努力控制：“行，咱们就来按你认为你觉得来说说，你不差劲，你觉得你哪儿好了？打架，逃学，处分背了一个又一个，一条街的孩子比你大的比你小的见了你就绕着走！你混世魔王吗你！你现在也就是个学生，你全差也就这些东西了，你以后走上社会了呢？你有什么？你不差劲的在哪里？你成绩很好吗？”</p>

“成绩跟这些是两码事。”寇忱说。</p>

“学生不拿成绩说话你拿什么说话？特长吗？你有吗？”老爸声音略微有些提高，“你以后工作了也跟人这么说吗？两码事？”</p>

“我跟你说不清。”寇忱皱着眉。</p>

老爸说的不是没道理，但他就是觉得哪儿拧着劲，无论怎么觉得老爸的话无可辩驳，都还是拧着劲。</p>

“你跟谁说得清？”老爸说。</p>

“我下半学期会调整好状态，我……”寇忱说到一半停下了，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我也不是对这样的成绩一点儿不在乎的。”</p>

老爸看着他。</p>

他这样的话不是没说过，以前也说过，初中的时候，但也就是说说，所以现在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