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指一下？我他妈立马让你哭着问苍天为什么没给你生个六指！”霍然最烦被人这么嚣张地指着，一踢椅子迎了上去。</p>
“霍然霍然霍然，”许川拦到了他面前，压低声音，“别冲动，寇忱没事儿。”</p>
“还指？”江磊这会儿也站了起来，“听不懂？是真长了六指断一根儿没所谓啊？”</p>
班上的好些男生都慢慢围了过来，半高个儿回头看了一眼，大概是发现同伙已经走了，于是犹豫了一下，放下了手，转身快步走出了教室。</p>
“我『操』，你不翻译一下我差点儿没听懂霍然说的什么意思。”魏超仁看着江磊。</p>
“什么差点儿没听懂，你就是没听懂。”江磊说。</p>
“……嘿！”魏超仁瞪着他。</p>
霍然推开还拦在他面前的许川，扒着窗户往下看了看，几个人已经走得没影儿了。</p>
“不是，”他扭头看着许川，“你们是跟寇忱有什么仇吧？自己不管就算了，还拦着不让别人管？”</p>
“那边就是办公室，”许川指着窗外，“老袁还没下班呢，刚脑袋还晃了一下，总不能在这儿打起来吧？”</p>
“那现在呢？”霍然急了。</p>
“现在去找他们，”许川往外走，“我知道在哪儿。”</p>
霍然立马跟上，顺嘴问了一句：“在哪儿？”</p>
“鬼楼。”许川说。</p>
“嗯。”霍然应着，脚下没停，心里却吼了一嗓子。</p>
我！『操』！</p>
“为什么在那儿？”江磊问出了他的疑问。</p>
“只有那儿保安不去啊，”许川说，“离得也远，有什么动静听不见。”</p>
许川的分析挺合理的，却并不能让霍然内心平静。</p>
江磊在他肩上拍了拍也没起什么安慰作用。</p>
许川其实还是有点儿急的，下楼的时候他都三步一跨蹦下去的。</p>
理论上寇忱打架没什么问题，但这个理论是根据他的自述，转学过来统共就一学期，他们连吹牛『逼』带忆往昔的也就是听寇忱说，他和魏超仁除了跟寇忱一块儿打打麻将，还真没见过寇忱打架。</p>
希望在他们赶到之前，寇忱能撑住，毕竟再能打的人，对方也至少有四个人，没准儿还有别的在那边等着了。</p>
“一会儿先看情况再动手，”许川看了一眼旁边走得跟要起飞了一样的霍然，这会儿徐知凡没在，霍然这爆脾气，他都担心拉不住，“也许他们只是虚张声势。”</p>
“那最好，”霍然说，“我就怕寇忱是他妈虚张声势，别我们到的时候就看他一个人孤独地趴草丛里屁股上背着他家死神。”</p>
走到办公室楼下的时候，霍然闭了嘴，几个人快速安静地跑了过去。</p>
前面晃过来两个人，许川一看顿时警惕起来，这会儿有跑出来的一般是去小卖部买吃的，不会在这个方向，这边是去『操』场和体育馆……</p>
“你俩！”霍然在旁边突然一指那俩人，“来，帮个忙。”</p>
“队长？”那两个人马上跟了过来，有一个问了一句，“干嘛？”</p>
许川又借着路灯看了看，这俩应该是校篮的。</p>
“还不知道，”霍然说，“看情况吧。”</p>
“懂了。”这俩反应过来了，跟着一块儿往『操』场走过去的时候都走出了杀气。</p>
霍然没打过架，起码在学校里没跟人动过手，每次都会被徐知凡拦下，还被人在学校外面堵过几回，他倒是兴致勃勃想要应战，但也都被徐知凡和江磊再加个胡逸一块儿给搅黄了。</p>
他觉得自己在这三个朋友眼里大概是个菜鸡，出门就能让人收拾成八段的那种。</p>
所以今天有可能在学校里动手……对于寇忱那样的人来说可能没什么，对于他这种重点高中的“乖宝宝”来说，就很刺激了。</p>
这种刺激，最大的好处就是让霍然忽略了他们要去的地方是鬼楼，还是鬼楼后头那一边看起来就住着鬼的长满枯草的空地。</p>
一直到走到鬼楼跟前儿，看到那块市级文物的石碑了，他才猛地反应过来。</p>
鬼楼啊！</p>
鬼啊！</p>
一片漆黑中他迅速往身边几个人身上扫了一圈，江磊看了他一眼，估计是看出来了，往他边儿上凑了凑。</p>
“怎么感觉没人？”魏超仁很轻地问了一句，“不在这儿？”</p>
许川没出声，往侧面的小路走过去，刚走了两步，就听到楼后传来了一个声音：“『操』|你妈！”</p>
这声音不是寇忱的。</p>
紧跟着就是混『乱』的脚步和杂草被踩出来的窸窸窣窣声。</p>
这动静一听就是混战。</p>
霍然瞬间脑补了『逼』王装了一学期『逼』终于在此翻车被几个人按在地上摩擦的惨状，虽说他跟寇忱没什么交情，但毕竟麻烦算是他们一块儿惹下的……</p>
他想也没想地冲了过去。</p>
冲进通道的时候他听到了寇忱的声音：“给老子飞！”</p>
接着就是一声音闷响。</p>
他刚转过拐角，就看到了一团向他撞来的黑影。</p>
啊——鬼——你大爷啊——</p>
霍然明白这空地上至少有五个人，自己身后也他妈有五个人，但他还是被吓得在心里发出了凄厉的惨叫。</p>
接着这个黑影就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他身上。</p>
在他反应过来这不是鬼的同时，这个应该是被踢飞的人把他直接撞得摔倒在地，还一屁股坐在了他肚子上。</p>
“『操』。”他一胳膊把这个人掀了下去。</p>
没等他站起来，前面又飞出来一个，这回摔在了他脚边。</p>
“寇忱？”许川冲着黑灯瞎火的草丛喊了一嗓子。</p>
“嗯。”寇忱应了一声。</p>
接着他们这边的五个人就扑了进去，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谁也不敢直接上手就打。</p>
霍然从地上捂着肚子站起来的时候，有人从他面前往外跑了出去，也听不清是几个。</p>
最后魏超仁的声音响起：“哎哎哎！谁他妈打我！”</p>
“没人了？”江磊问。</p>
“跑了。”霍然靠到墙边，撞一下倒没什么，完全没准备的情况下被人一屁股坐肚子上，他到这会儿都还没缓过来，胃里一阵阵地翻。</p>
黑暗中几个手机亮了起来。</p>
“我靠，霍然你没事儿吧？”江磊拿着手机跑了过来。</p>
“没，”霍然觉得挺没面子的，什么也没干连看都没看清，居然就被一屁股坐成了这样，此时此刻，他只能假意关怀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了，“寇忱呢？”</p>
“寇忱没事儿吧？”魏超仁问。</p>
“没事儿，”寇忱从空地最里头走了出来，一直走到霍然跟前儿才停下了，“谁打你了？”</p>
“没人打，撞了一下。”霍然实在不想说是他妈被你踢飞的那个人砸的。</p>
“撞一下能撞成这样？”寇忱有些疑『惑』，停顿了两秒之后，他抬手往裤子上蹭了蹭，一把拽开了霍然捂在肚子上的手，在霍然肚子上『摸』了『摸』，又把手拿到自己眼前，“没出血啊。”</p>
“你是不是智障？”霍然看着他，“我要被捅了一刀我还能站着吗？”</p>
“你不能吗？”寇忱说，“我能啊。”</p>
『逼』『逼』『逼』『逼』王！</p>
霍然简直无语，沉默一会儿之后冲他抱了抱拳。</p>
寇忱看着他没说话。</p>
霍然等了几秒看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于是问了一句：“怎么？”</p>
“能走吗？”寇忱往『操』场那边看了一眼，“不能走我背你。”</p>
霍然赶紧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