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以后,金荣华转过身来就向门外走去,迈步之际,冲着龟缩在墙角的尤梅香轻轻点了点头,以示谢意。
尤梅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也用力点了点头,要是有个镜子放在面前,一贯注重外表的她就会发现,此时的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金荣华走后,众人呆坐在椅子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是谁最先站起身来的,其他也跟着一起站了起来,争先恐后地向门口挤去。
等众人都出去以后,包金明也站起身来,向外走去,转眼间,包间里只剩下宋成河一个人,他呆坐在椅子上,久久地才吐出一句:完了!
金荣华上车以后,看到谢伟光站在饭店门口犹豫不决,他倒不是同情里面的那帮人,而是人家县委书记没有招呼自己坐车,不能就直接往上爬吧。
金荣华见后,不禁点了点头,看来这人好懂得进退,不是那种做出点成绩就不知道自己斤两的人。金荣华见状,冲着肖致远使了一个眼色。
肖致远心领神会,伸手一摁车门上的按钮,车窗缓缓地落了下来,他把头伸出窗外,对谢伟光说:“谢乡长,书记让你上车呢!”
谢伟光一听这话,满脸堆笑,应了一声以后,快步向二号车跑来。
他边走边想,今天看来真是因祸得福了,说不定能就此搭上金荣华的线,他可是长恒老大呀,这个可能性应该还是很大的,从书记对自己的称呼就可以看出一、二来,由谢乡长到伟光乡长,再到出门前的伟光,这会更是让秘书招呼他上车,短短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可是连升两级。
体制内流传这样一种说法,只有铁杆,领导才会直呼其名,谢伟光不知是真的是假,但至少金书记知道有他这一号人物了,这对其而言,就足够了。
当谢伟光在洋洋得意之际,东溪乡的其他人可没有这份心思,出了梅香酒家的门后,一个个都成了运动健将,撒腿就向前面跑去,好像谁最先跑到目的地,就能得到奥运金牌似的。
包金明远远地落在后面,其一他得顾忌自己的身份、面子,不能和手下的人争长短;其二,他忠实地履行了金荣华的命令,把饭店的帐给结了,从包里掏出十来张百元大钞来,直接塞在了尤梅香的手中。
恰逢一群下班的女工结伴而行,突然看到前面有十来个人争先恐后地往前跑着,好像比赛一般,大家很疑惑,互相询问着,没听说乡里要搞农**动会什么的呀,这是怎么回事呢?
有个眼尖的说道:“别胡说,什么农**动会,都是乡里的领导,最后面那个好像是党委书记包金明,上次他去过我们村视察的,我认识他。”
众人听后更是疑惑不解,这个时间点,这些当官的在搞什么名堂,有个嘴快的小媳妇说:“他们是不是在锻炼身体呀,莫不是媳妇嫌他们不行了,担心戴绿帽子,只得悄悄在这练上了!”
大家听了小媳妇的话以后,都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天,东溪乡就传遍了乡领导某些方面不行了,中午时间都不放过,在路上集体跑步锻炼。
捷达车到东溪乡门口的时候,大门敞开,门卫老头笔直地站在门口,就差举手敬礼了,之前聚在这儿打牌的人早就不见了踪影。看来刚才包金明已经打了电话过来了,否则不会出现眼前这状况。
金荣华带着肖致远和谢伟光直接上了三楼的会议室,会议室里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但相信用不了多久,这儿就会热闹起来。
三人来到会议室坐下以后,金荣华掏出烟来,各扔给两人一支,谢伟光连忙快走两步,上前为金荣华点火。
肖致远见谢伟光这一系列的动作很是连贯,心里暗想道,这位赵副乡长也是个人才,为领导的服务意识很强,有空他得向其讨教讨教。
三人坐在这喷云吐雾,一支烟还没有抽完,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了,一个气喘吁吁,还又不敢大声喘气,只有硬憋着,那种难受的感觉,只有他们自己能体会。
包金明是在金荣华把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的时候进的门,西服敞开着,脖子上的领带系在了一边,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当看不见其他人身影的时候,他也加快了脚步,最后时刻,几乎是小跑着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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