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感叹,这样的女子,是令人钦佩的,有着女子的温柔于妩媚,又兼具着男人的豪爽与刚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年过三十仍是未嫁,我听闻单是营中诸多将尉都有几个央了媒婆说项,却无一成功,也不知将来谁会有这样的福气。
我倚着窗独斟独饮,“桂花酿”清甜可口,只略带一点酒味,是我心头大爱。忽然听到楼下一阵吵闹,却是一个凶恶的声音传来,“三娘,哥哥来了你连酒也不陪一杯吗,是不是也太不给哥哥面子了。”
余三在一旁劝解:“孟爷,您别生气,我家老板娘今天身体不舒服,并非有意怠慢,还请孟爷见谅。”
“哼!见你娘的谅,老子每天刀口舔血,你算个老几?”
“杨柳春风”开在渔阳这样龙蛇混杂的地方,原本就是非多,我也曾见过一些,本不过是随意听着,但那姓孟的开口骂娘,我不禁微微皱起眉。
“孟爷。”顾隐娘声音甜软,“隐娘今天身子不爽,怠慢了,这杯酒请孟爷赏脸喝了,算是隐娘向孟爷赔罪。”
那孟爷得意一笑,却听到顾隐娘一声尖叫,显然是姓孟的有什么不雅的动作,我早已坐不住,冲出雅间快步走到楼下。只见那孟爷满身华服,手上缀满了朱玉,一只手抓住顾隐娘端着酒杯的手,狞声笑道:“三娘,来喂哥哥一杯。”
“咻”的一声,那孟爷“哎哟”一声松开了手,我不欲给顾隐娘惹麻烦,只撕下指头大小的布,一记“破云指”击中他右手。
那孟爷四处张望,喝道:“哪个杂种暗箭伤人,竟然挠你大爷的虎皮,给老子滚出来!”
我听他骂的不堪,心中怒火陡生,手指微屈,已用了三层力道,却不料顾隐娘似不经意朝我瞥了一眼,微微摇头。
我心下疑惑,只得收起“破云指”,顾隐娘端起酒杯,一只玉手取下纱巾,甜软一笑:“孟爷,哪有什么人啊,这里谁都没动,您看,你这额上都流了汗。”伸手在那孟爷额上轻轻擦拭,另一只手已把酒举到他嘴边,“孟爷,喝下吧。”
那孟爷陡然受到佳人如此殷勤相待,早把一切抛在脑后,邪邪笑道:“三娘,再去陪哥哥喝几杯。”
顾隐娘低头一笑,“自然是好,只不过孟爷刚吃了头杯,也得有点彩头吧。”
那孟爷愈加得意,“三娘,你可真调皮——各位,这顿酒我孟爷包了,大家尽管喝。”
“多谢孟爷,孟爷这边请。”顾隐娘盈盈一笑,便引着那孟爷去了三楼。
我心中不免愤愤,回到二楼雅间,闷声坐下,也没了胃口,只把眼看着窗外景色。
渔阳本是塞外一个小村落,既不是交通要道,也没有矿产资源,若非因为军事,这里或许无人知晓,但帝国军事中心的转移,终于将渔阳推上了历史的舞台,成就了它不朽的历史。